我从孩时起就有两个人生梦想,一是做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但在大学毕业时擦肩而过;还有一个是工作后有了经济基础,在自己房间垒起一堵厚厚的书墙,这个梦想也没实现。
后一个梦想之所以没实现,其实是有缘由的。我从小就喜欢看书,更喜欢藏书;从小学时各类课本,高中时缩衣节食购买的成套近代作家文集,再到大学时各类中外哲学文集,塞满了九十年代那种彩色电视机两大箱子。
我们老家历来有一旧传统,小辈缺书时可向兄长辈们“借”。我的存书最多,借去不复返的好书特别多。我外出求学和工作时,多次向母亲强调,我的书概不外借。可母亲每次都说,当年你也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每次都不禁赫然,在“舍”与“不舍”之间徘徊。这是一种精神文化传承,虽然心疼当更乐意分享。
等到自己成家立业后,我又回忆起孩时的垒书墙梦想,想起老家还有多年苦心藏书,于是在今年夏天请假回老家一趟,打算把那些藏书都搬过来。结果,爬山老屋藏书的房子,才发现要搬的书寥寥无几,其他多年珍藏的好书,全部被“借”走了。这一刻,给了一个我不再搭书墙的直接缘由。
然而,放弃垒书墙这一梦想,是因为我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小时希望自己有一堵书墙,是因为我想学富五车。从幼时第一本图书《西游记之三打白骨精》起,我看过的书很多。不论读书时代的长期宅读,还是漂泊工作时手机读,多到我自己也数不清。甚至我可以自豪地当着我那批中文系毕业的同学面说,你看书不如我多。
书看多了,绝大部分都忘记了。渐渐地,我明白了一个事理。作为读者,每当换一个作家读,换一个生活环境读,我们都会不知不觉改变自己的气质和表达方式去适应。但心灵中最优秀最特殊的部分,从人家那儿学来的精华,自己都会或多或少紧紧抓住一些,然后深深地种在自己性格里,无论何时何地这一部分始终不会改变,这也塑造了今天的我。
我们看书,不是为了藏书。藏书追求的是面对书墙时,寻求的那种精神上的愉悦;可看书,而是为了弥补因时间和空间限制的阅历及视野,最终完善到自己的灵魂中去。两种观念各有千秋,可我不喜追求那片刻的精神愉悦,更喜从他人的书籍中印证一点什么东西,于是,我决便定了不垒书墙。
2016年中秋夜
后记:多年的梦想,就这样放弃,总有那么点遗憾,也许有那么一天,我又会捡起当初那个梦想来,只是当下给自己一个不垒书墙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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