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斗争在夏末的狂风暴雨中结束,宋大海、朱老二以及让藏在背地里蠢蠢欲动的不安分的人终于在蝉鸣中沉寂下来。
农会的工作也顺利地进行着,当然也会出现一些小矛盾。在泥鳅李和张同志的指导和帮助下,小珂与小虎还有农村的骨干也都快速成长起来,处理这些矛盾也逐渐得心应手。
在划分村民的阶级成分上,农会干部们在把党的政策规定和村民实际情况的结合上越来越熟练。甚至有些农民有抱怨时,小珂也会把政策文件逐条给他们讲解,一一对照他们的家里情况。小珂有理有据的做法,让那些想抱怨的人也着实无法再抱怨了。
当一层又一层的秋雨降临,天气开始转冷时,坦村的斗地主工作也开展起来了。牛来福、王满仓、孔树林和李长发四位地主被逐一推到火神庙门前的会场接受批斗。这些曾经高高在上如天上月的人,现今落到地上,任人践踏。
曾经穿着溜光水滑的绸缎衣服,还有着大片良田,走到那里都被人尊敬一句“大爷”的人们,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忍受“穷光蛋”们的批斗和谩骂呢?
王满仓自从上次被解放军教训后,知晓天下变了,共产党要执政了。共产党的政策对王满仓肯定不利,他是要被批斗的。不过王满仓脑袋里的主意要远比他的土地要多得多。他在村里曾经得罪过不少穷人,他知道新政权下他不会有好果子吃,但他仍抱着一丝希望。
有一天,他接到他在外地做生意的大儿子的来信后,儿子对外地土改的介绍让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得知了外地土改的过程,他家土地和房屋肯定是保不住了。于是王满仓带着媳妇和黑娃一家跑了,他们全家安顿在伏牛山脚下的村庄中,王满仓在那里还有房子和田地。
王满仓逃跑的消息在坦村传开了,其他几位地主也都胆战心惊。
这天,小珂正在火神庙的农会办公室里整理材料,就听到小虎大声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孔树林上吊自杀了。
小珂一听,吓得浑身冒冷汗,这出人命了,就闹大了。
“小虎,你赶紧到区委去找李叔,我先到树林家去。”
当小珂与小虎感到孔树林家时,孔大婶正趴在孔树林身上嘶声裂肺地痛苦着,“老头子,没了你,我们可怎么活呢?”
小珂真该等李叔和他一起到孔树林家,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先过来。小珂正想开口说些劝人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天,说了句,“婶子,节哀吧”。
孔大婶扭头看到了小珂,她的眼眸中,冒出了浓浓的怒气。
“都是你们逼死我家掌柜的,农会害死人了,农会害死人了。你们还我掌柜。”
说着就要捶打小珂,前来的其他农会干部赶紧抓住了孔大婶的手,把她与小珂分开。
一位穿着花布衬衫的女干部说,“婶,这也不能怨农会,农会也是按照国家规定办事。你要是不愿意,你就去找国家说理吧。”
“再说,他是上吊自杀,又不是农会成员打死了他。这事怪不着农会。”
孔大婶也知道自己没理,但是她咽不下这怄气,她的一自己的本家也都不敢出来闹事,而且本家中也有人是农会干部,他们也不愿意站出来。
孔大婶有点绝望。
过了一个多小时,泥鳅李来到坦村,安抚孔长林媳妇,并且还向孔家再三保障,不再批斗他们家的任何人了。
孔大婶接受了这个建议,就这样,这场风波平息了。
在这场运动中,有的人已经无法忍受而了结生命,有的人想苟延残喘地活着,有的人欢欣喜悦地等待着新分土地,有的人期盼着未来能多分点浮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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