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艰难地写下这个题目,是因为我无法用更确切的语言表达我的内心感受。
很艰难地说起这个话题,是因为这个话题的主人公还是个孩子。
虽然他已三十出头,但是三十几岁的他,几乎没有长大。
他一直在我初见他时,十几岁的迷茫岁月中徘徊,从不曾走出自己选择的困境。
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十几岁时的少年,左手酒瓶右手香烟,厌倦学校热爱自由,在我居住的地方早出晚归,只是为了在十字路口上,马路边的啤酒屋 ,能更好地与朋友相聚畅饮。
这个长不大的孩子,英俊热情狭义虎胆,挣脱学校的约束,父母的善意,用酒精开拓生活,在霓虹闪烁、推杯换盏中蓄意开凿人生一桶金,用父母的血汗钱,兄弟的情谊贷款开始自己的自由之路。
这个长不大的孩子,相信投入资金和足够的热情,命运会对他垂青,喜欢在热热闹闹的酒场发现商机,换取他年少失学的挫败经历。
他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人生的欢场来得太早,摸不透热闹后面的深浅高低,一脚踩空,终因惨败收场,从此颓废迷茫再不曾回归生活轨迹。
这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的人生于辍学的年龄开始,在辍学的年龄定格。没有时间经历成长的过程,没有时间用智慧经验和磨砺打磨自己,生命时光就嘎然而止于酒场,从此再不曾离开。
假如他不曾遇上,一个发现他偷酒喝的老师,假如他不因老师的告状,假如他愿意,让父亲责骂一顿而示好……
假如他不那么好胜,执意让父亲老师看重他。
这个长不大的孩子,年少入生意场,假如他遇有一个良师益友,及时善意点拨。
这个孩子后来成家,假如遇上一位愿意帮助,并相扶出困境的伴侣……
太多太多的假如,只是假如,那一切都来得刚好,来得正是时候。
无情正是所有假如的背后。
只剩下年迈体弱父母的善意,无可奈何的勉强支持。
他年轻虚弱的身体,已经和自己的老父一样虚弱不堪,没有人能够陪他一起走出困境,他的眼前已经视物不清,脱离开轨道太远,再也走不回原点。
这个孩子,曾意气风发地从家里走出,一步步在自己搭建的幸福之地逍遥。
摔倒再爬起时,踉踉跄跄,步履已经不稳,满身均是伤痕。他不见烦恼,不问输赢,只是钟情于他的酒瓶。
他年纪轻轻,始终不曾长大。他面带着微笑,羸弱又瘸着腿,依然执迷不悔。
通往酒精的路上有他的欢乐,薄凉世界离他很远,他永远向前走去,再也不醒,永远彻底再也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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