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在难过的时候找人倾诉,内心的纠结就像那幽幽的老井,深不见底,怎么也说不完,诉不尽。
可是,这世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绝望和悲戚。在电话那一头,沉静的吸气代表了无法诉说的纠结。又或者是明明就在眼前,却一脸的沉默。
这样的心情比那一口幽深的老井更可怕,无言的绝望就像病毒一样被我误以为是砂砾,总以为忍忍就能磨成珍珠。
直到我的五脏六腑被侵蚀的斑驳不堪时,我才发现绝望的本质不是砂砾,并不是我以血肉包容便能感动成唯美的珍珠。
绝望,绝望,一个我无比恐惧却又紧紧相随的不明物体。
我从来都没有摆脱过它,在我巧笑倩兮,容光满面的时候,我以为它已经走远。直到我在夜里噩梦连连,冷汗直冒的时候,我才发现,它一直在我身后。
这么多年,我已经忘了因为何事而起的绝望,经过时间的堆积已经进化成一种比埃博拉病毒更为强大的东西,时时刻刻的侵蚀我的心灵。
我无法诉说,更不知怎样去言明这份深藏在点滴生活背后的心灵杀手。
它成了我心口的一把刀,时不时的往下扎,越来越深,鲜血直流。
我不敢去看那血淋淋的一幕。我只能是一言不发的用纱布将其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溢不出血为止,再在上面撒些欢笑的麻醉剂,便再也不疼了。
那些在成人世界里呆得太长时间的大人总是习惯了觉得他们的困境才是真正的绝望,认为那些刚刚步入成人社会的小大人的所有哀愁都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一番悲春伤秋。
可是他们忽略了那些隐隐看得见血丝的纱布背后鲜血淋淋的一幕。那些伤口和疼痛是那么的真实,即便是欢笑的麻醉剂也掩盖不了强颜欢笑的不堪。
那些绝望就像肿瘤一样一天天的膨胀,直到有一天扩散到全身了,我们也成为了成人世界里的老大人。
原来那些困境就是这样积累起来的。
少年时,强颜欢笑的将所有不堪一层又一层的包裹起来,老年时强颜欢笑再也无法掩盖那些日益肿大的绝望带来的憔悴,便也就放弃了再去发现美以及重获希望的生活。
幽幽的老井一般的绝望就像那罂粟一样,在刚开始时陶醉于它神秘的容颜,在开始后,便再也戒不掉,逃不开了。
我被绝望纠缠,它如影随形的跟随着我,陪我度过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说的好像一个久久相随的挚友一般,可是这个所谓的“挚友”却像病毒一样攻击我,直到我无力招架。
我曾经试图找人诉说,可是我怎么也说不清,望着夜晚的天空,没来由的一阵长叹。
似乎没有人能够能够明白我的无言,朋友口中的理解只是理解了我的只言片语,并没有真正看到我沉默的恐惧。
我挣扎,试图逃脱,奈何我抗拒不了四面袭来的悲戚,将我严严实实的包围。我在里面哭泣,在里面崩溃,又在潮水退去之后恢复正常。
我像普通人一样继续着平实的生活,用微笑充当面具来掩盖夜晚伤心难过的心情。
其实自己发现自己更像一个自讨苦吃的修行者,不断的叩问自我,叩问世界。
在询问无果的时候继续往前走,我不知道此生会不会找到答案。但是我深深的明白,在朝圣的路上,不断的自我否定和暂时的豁然开朗已是常态。
挣扎没用,反抗没有,哭泣没用,绝望更没用。只有接受那些不断轮回的痛苦,直到自己习以为常,便不再会那么疼痛。
人有时候还是需要一点麻木来缓解生命的痛感,才会安下心来与自己和解。即便那些被包扎起来的绝望有时候还是会隐隐作痛,在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爆发。
可是自己也要明白那些是修行路上无法规避的一部分,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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