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夏的沥沥夜雨
说不尽的是夏天,谈不尽的是夏天的雨。
几天前,夏日炎炎,晴空无云,何处去寻那一片清冷的雨迹,只有在怅别的梦里。门前的树,遭了阳光的欺瞒,熬干了细胞里的自由水,低下了昂扬的头。小草儿冒汗的额头,被一阵缓缓的风吹凉,褪去了愁闷的皱纹,留下了模糊的泪痕。然而,夕阳下的云,渐渐飞奔而来。
铺就阳光穿不透的厚度,笼罩着头顶上的天空,昏暗的颜色密布,孕育着大势淋下的磅礴雨。山边,夕阳也躲在了远方,怎一个“雨余花外却斜阳”,只是花已尽凋零,雨儿未生,斜阳早早散去了,难道被吓着了。看着夜幕降下。雨却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像等待着命令的士兵,但什么在召唤呢。
夜晚,没有了星星,那一勾苍苍月弯也不见了,突然夜里的天空少了些点缀,变得惨淡孤落。
突然,起风了。风吹动着窗帘,波动帘影于墙壁上漫无目的的翻转。窗外暗黑一片,竹叶被散乱吹拂,树、草都发出奇怪的笑声,继之而来的是一阵狂风淋下。大颗大颗的雨滴接连击打着屋上的绿瓦,乒乓作响,打的瓦心痛,也打的人心痛。原来是风在召唤雨,风来了,雨才肯下来,那奇妙的召唤密语也洒向了天边。
风疏雨注,沥沥夜雨,不似春雨柔情水泠,恰似小楼一夜听夏雨。淋漓着被久久夏日蒸发的水滴,仿佛一下子就还给了土地。大雨倾注,徘徊在半空的雨,像流不尽的江水,一直流淌着、挣扎着、宣泄着,像压迫了很久的心,在自由的天空里飞翔,游走于山间河流。
时而拍打着屋檐,洒下急促的一串水花,像大自然雕刻千百年的岩洞。借以“细雨残花昼掩门”,花是没有了,雨滴渐疏,屋檐却紧闭着。不仅想起“雨雪霏霏早闭门”,难免闭门而听,比开门而闻,多了一丝沉闷。
时而缠绵在竹上,痴痴数着片片叶子,似行游诗人数着苍茫银河里的星儿。只一句“波面风生雨脚齐”,便觉其味飘远了。时而狂烈的欺凌着地板,沓沓声响个不停,仿佛想弹奏一首冰冷的水乐。时而在风的带领下,走向了远处。时而又来到了屋前,不停的走动盘旋,热闹着夜晚中梦睡的人。
清晨起身,看窗外依然沥沥,昨夜通晚的交响曲没有结局,也许是续曲,只有一两种乐器在演奏,声音清明。渐渐的大雨去了,小雨暗笑,也飘飘然默默无声。风回云断雨初晴,难得暂时的一片宁静。雨后的远山近山,雨后的远树近树,雨后的远草近草,雨后的远景近景,是净,是静,是明,是清,是新。
睡意已去,被窝余温已消,起身去寻那雨后的新,去更换内心的怅茫,去呼吸满腹清新。去听听那残留的沥沥夏雨,怎样痴绵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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