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控区杂记之二)
在连续做了七天的核酸检测之后,今天没有继续检测。我在手机上查了一下,结果都是阴性,如果结果是阳性,那是很严重的事情。
区域继续封闭。当然各个不同性质的区域,封闭的严密程度也是不同的,文件上说得清,普通人分得不太清,专业人员就不说了。
前两天的清晨和夜晚,我会出门走走。出路多是用薄铁皮封闭的,走不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路口,通着的,有人把守,因为也并没有什么非办不可的事,就折回头,人家是职责所在,彼此不添麻烦。偶见无人看守的口子,走过去,往前走一段,看看空闹闹的街道,再走回头。
总是走投无路,又总是有人把封堵的铁皮扒开一个口子,或许是早起外出的人们,亦或是夜来回家的人们。也没有谁很认真的去管。除去之前抢购的食品,几天过去了,到了补充食物的时候,没有谁具体过问,于是人们就自己动手,自己想办法。没有谁告诉人们该怎么样做,消息除了偶尔有小喇叭吆喝,剩下的就是在网上自己看。所以,手机是要经常看的,否则就可能漏掉重要消息,然后放心的绿码就会变成不放心的黄码甚至红码。
前几天一直在陆续公布确诊以及无症状感染者的数目,公布他们流调的信息,也在陆续将密切接触者送往附近的县去隔离。道路封闭管控看上去一天紧似一天,出行困难也一天紧似一天。毫无办法的人去扒口子,名不正言不顺地钻洞出入。有的就去做志愿者,身上穿件马甲,脖子上挂个牌子,出入能方便一些。当然有的人是毫无个人目的去做志愿服务的,我的朋友里就有这样的人。志愿者的牌子会有一个制作单位,制作单位有不同的层面,县级制作的可以全县通行,下面单位制作的大概只能在单位管辖范围内通行了。也有的卡口人员会通融一下,让确有事情要办的人进出,我通常不会去找麻烦。
街道上偶然会有各种车辆行驶,这些车辆都携带“特别通行证”。深色的底子,黄色的字样。这令我想到电影里血雨腥风年代里谍战的场景。拥有这种证件的估计也拥有相应的权利,可以理直气壮地出入各种场合,防范措施应该也是有的吧。特别通行证加上红马甲、胸前吊牌,还有偶尔可见的红袖箍,当然我至今也没有看清楚红袖箍上到底写了什么,构成了一个系列的通行权队伍,他们行路购物什么的,应该是没有障碍的。这些经常露面的人,与坐在室内搜集信息研判疫情做出决策的不经常露面的人一起,共同成为疫情时期社会的管理者。前一段时间关于共存和清零的争议,应该是由后一类人做出判断的。
街道的店铺依然关门,之前的蛋糕店和两元店也都关闭了的。因为行人稀少,店铺铁门上的封条格外醒目,一扇玻璃门上的铁锁、封条和门里面穿着时尚的塑料模特构成了一幅古怪的画图。隔不多远就能看见贴着店铺转让字样的纸条在风中飘扬,就连过去经常拉胡琴的老医生的门店也要转让了,老医生坐在街边,胡琴不再拉,默默地看着空旷的街景。包子店的老板夫妇也不再忙碌,生了病的老板在门口慢悠悠地走。四号院隔壁一个隐蔽的小卖部的老板也不再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街道。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气温下降了不少。院子里大门已经上锁,看门的一位老头来自附近的农村,每天清晨会在院子里练武术,一位妇女原先是跳广场舞的,因为疫情不能继续跳了,他们都是义务服务,一个诺大的院子,只听见他俩在门口的说话声。清冷的夜晚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浉河边的朋友同事和淮河边的朋友熟人甚至黄河边的师兄师弟常打来电话问询,小城封闭,外面自由,城外的人好奇城里的事,城里的人羡慕城外的人。这个春天看茶山的计划算是落了空。
2022年4月29日于疫区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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