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窗前有一棵小桃树,只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忙乱中姥姥一定不忘从它的枝条上折一截,重重地塞到我的手里,叮嘱我拿好它。尤其是日落时候出门,更会折枝条大一点的反复叮嘱。
于是,每一次我便会仔细看一眼手中的桃树枝。或粉红或翠绿,凉丝丝的,握在手心里。到了地点时,张开手,一片潮湿的手心,告知我:小桃树使命完成!
这棵小桃树似乎总也长不大。有一次大人不在,我和一个同龄的小女孩绕着小桃树玩了会儿,采摘的天性冒出来,和我们差不多高,枝条柔柔的小桃树,太适合了。于是细细的枝条,一截接一截,一枝接一枝,被我们兴致勃勃地握在手中、丢在地上。直到大人回来时一片大呼小叫,我们才知道,工作该结束了。
姥姥吃饭时似乎还心疼地自言自语,但那是大人的世界,模糊、遥远。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全、不被惊扰。
直到多年后回去,看到长得仍然不太高的小桃树,听姥姥再次谈桃树当年经历的劫难,才知道,大人们当年是被惊到了。因为心疼小桃树——朝夕相伴的伙伴、战友。
去年,参加一个丧礼,去的路上,舅舅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小把桃枝,寸许长,每一根上系着小小的一截红布条,一个个发给我们——他的外甥、外甥女……
今年植树节,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下一棵小桃树,看着它发芽,看着它长出小小的叶,世事如梦中,感到亲切与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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