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园中人

《秋灯琐忆》中讲到一则鬼故事。应该是作者蒋坦亲身经历。世间怪诞荒谬之事，尚有许多待解。

这里是杭州一个叫葛林园的地方。当时园子里有一个招贤寺和几个水榭。园中竹林山石一应俱全，只是鲜有人至。 道光年间，杭州发水灾，这场水灾十分严重，当时的街市上水深得可以开船，人们没法行走，很多人只得到其他地方去逃难。蒋坦夫妇于是到葛林园中避难。

两位他们熟悉的和尚住在此处已几十年。因发水蒋坦他们也在此居住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园子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们借住在葛林园中寺庙内，寺庙旁边是一家梁姓人家守墓的地方。墓地旁边有个门，常年不走，门早已荒芜。几个居住在守墓地附近梁氏后人经常就借道从寺庙中出入。

梁氏后人中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不学无术。蒋坦夫妇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经常能听到梁家兄弟争吵不断不绝于耳。

一天，蒋坦正从池塘边经过，听到寺庙外有人敲门。由于和尚们午斋刚散，不方便出来开门的，于是他代为开门。门打开以后，只见一人站在门外，带着毡帽，穿着布衣。问道，梁家的人在不在？

是找梁家兄弟的。他就指了指方向，这个人就往梁家墓冢走去。随后他也就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他把这个事儿告诉给寺庙里的和尚。由于此地偏僻，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和尚知道了这件事儿后就去见梁家兄弟，问他来的人说了些什么。梁家兄长说，没有看见这么一个人来啊。

真是奇怪，明明有人进来过的。他们一起在屋内找寻，并没有看到人影。梁氏兄弟住处东头有一个小楼，楼上有一间房子，紧锁房门。而且门锁锁得非常牢。众人破窗而入，就看见梁家弟弟已经吊死在床前。那个敲门的人，原来是来找替身的吊死鬼。从那以后，那一带常听到啾啾做声的鬼语，从夜里响到天亮。人们常在夜里听到鬼声。梁家兄弟心下害怕，后来他们搬离这个园子。

虽然蒋坦夫妇信佛念经，但挡不住园中萧条，也渐渐觉得当地阴气瘆人。等洪水退去，便赶紧搬回自家宅院。没多久，寺庙里的和尚云游外地，那个园子更没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