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草工人

割草的工人

中秋节前的秋雨绵绵而细密，一连便是三五天，这草也疯狂的地在雨里撒野，这是一年里最后一个成长的时刻。草叶子，草茎子，满地地铺着，争相地往高处着，冲着，满树的，满墙地爬着，绿得野蛮，绿得碍你的眼。

天刚放晴，满地湿路路的，勤快的庄稼人，除了卖毛桃的，风里雨里地忙活，碰见这样子，也忘而生畏，也禁不住随便地捏个理由，麻将场子撒欢子去了。

不过学校的里里外外可热闹了，明天的人大代表就要来学校视察了，一场大扫除开始了，娃娃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簇，班主任领着，拔草的，拖地的，收拾垃圾的，拿着扫帚追逐打闹的，调皮的，说笑的，拿着簸箕耍赖的，娃娃们的声音，总是像天上的小鸟，一窝一窝的，歇在林子里，叽叽哇喳喳，好一阵子，好像开着流行音乐会。娃娃们，整天家趴啦在桌子上，好不容易，自在一次，欢畅一次，年轻的力量，冲出了牢笼，便泄了洪似的，娃娃们欢喜，我们也偷着闲会儿，唉，做娃娃的时候，也整天盼这样的活动，多来点。

学校外头的草，太大了，叫了做零活的工人，老人头发花白了，我们聊过天，他年龄也不是特别地老，生人会被这头发给唬了。满脸的皱纹，个子不高，动作麻利，这一年，大大小小的难出手的活，老人也是随叫随到，又会开着三摩车。挣个零钱，补贴家用。这不，今个这野蛮而潮湿地草地，老人又抡起家伙来了，机器的轰鸣声，穿插在来来回回的车流中，车声，人影都埋没在一圈漫天升腾的绿末子中。整整一天的日子，老人都被这绿末子包围着。傍晚的时候，放学了，我又一次看了这老人一眼，其实这一天来，总共这也是第二次看他，老人满头满脸满身的绿末子，这那里还是个人呀，简直一千年绿妖。老人正抖着身子，使劲地抖着，双手上上下下，来回地在头上，脸上摸索着。我的心一阵微微的震颤，啊，但愿他的耳朵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