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上两边花,
三垅番茄四架瓜。
五样菜疏鲜嫩绿,
摘时乐数六七八。
这首诗把玉华带到了那个夏天,那个夏天给玉华一个粉红色的回忆。
玉华自小就喜欢文学,虽然在农村呆了大半辈子,每天在地里干农活仍喜欢读书学习,她有一个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再次走进学校的课堂。五十岁的玉华终于上了老年大学。每周四都坐车来长春学习诗词,头天晚上车第二天早上下车再赶到学校寒来暑往一年多。
其实玉华进老年大学是因为与强哥的偶遇。
前年的三月的一玉华从妹妹家出来挤公交车,车上人多一刹车玉华为没有站稳一下撞到人家身上,把他手里的一卷纸碰掉了,玉华忙去捡还是被别人踩坏了,玉华忐忑不安的把那卷纸递过去,连说“对不起”焦虑不安的望着对方,梳理整齐的头发,方正的脸,一副眼镜卡在鼻梁上,玉华心里松口气。“真对不起。”“没事儿,那只是我送朋友的一幅字,回家再重写一个”。下车后玉华跟强哥去了老年大学。
强哥即是班委又是诗社的副主编,是某大学的教授,退休后在儿子开的工厂帮管理,做了多年的老师的他,不但书法好,诗词歌赋样样通人也热情。玉华的诗词他没少给指点,一年下来玉华的诗词进步很大。玉华心里很感激正不知道怎么酬谢他,听班委说强哥有一菜园子,玉华心里想我可以帮他干点活。
这个夏天有点热,玉华带着遮阳帽,脸上的汗水雨滴般的滋润强哥的菜。早上在她的再三请求下强哥才把她带到他在市郊区的一个大院子里。
这里是近郊能有这么大院子真让玉华不可思议。一溜六间大房子,门前一条水泥石板路直通双扇大铁门,左边是车库连着仓库,右边的一截矮砖墙里的紫土豆花开的热闹。
穿过房间里走廊到后面的菜园,韭菜豆角,黄瓜柿子,辣椒茄子,韭菜香菜等等真是应有尽有。在园子的北角处有一棵梨树,树冠一半在墙里一半在墙外。
"看看,我在儿子那忙,才一周没来,荒成啥样了,慢慢干你可别累着"。
"从小就干农活都锻炼出来了,干这点儿活累不着,过两天你再来我保证收拾好。"
"我儿子来电话了,我得过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晚上一定把大门锁好,害怕就开着电视睡。"
"不怕,在老家延吉我也是一个人睡。"
"我买了这个大院子快二十年了,加一起也没住了几年,儿子开厂子存放货,种点菜给工人们吃"。
虽然天热,玉华为了抢活不舍得休息,中午玉华吃了点面包接着干活。
晚上强哥来电话里得知她中午只吃了点面包就着急了,"园子里有菜,屋里有锅,油盐米面都给你备好了,你咋还对付啊"。
"我忙着干活,就随便的吃一口。"
"那可不行,干体力活不能糊弄。"
第二天中午,强哥来了,煮了一小盆面,用荤香做的卤子。
"大中午的天闷热,玉华,进屋吃面,过水的凉快。"
"还有一点就干完了,看这天好像要下雨。"
玉华嘴上应着手里忙着。
半小时后玉华忙完了进屋,强哥正在给她擦那双来时穿的白色凉鞋。
玉华的心一颤,好细心啊,玉华想着觉得浑身更热。
"擦擦汗吃饭吧。"强哥说着放下鞋拿来了毛巾。玉华接过毛巾先擦了眼睛。
外面更阴沉了一阵风过后下起大雨。
"亏得我这两天紧忙都收拾完了,要不这么大雨得几天才能进园子不陷脚。"
玉华边吃面边说。"
"你这两天辛苦了"强哥看着玉华像欣赏他的书画。
"强哥,我不要钱,我是来帮忙的。"
"你能来干我就非常感谢,本来这几天我花钱找都没有找到个人来干呢,儿子说过几天派工人来干,你看这菜一天一个样,菜长草也长啊,草长的疯狂我正着急呢,往年我也是雇人收拾菜园的,这些钱还不够呢"。
"强哥,看你说的,班上社里的工作那么忙,你还抽时间辅导我并逐字逐句帮我修改,每次来学习又都是你请吃饭,我拿钱你又不让,帮你干点活还给什么钱啊?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就帮你干了点活,不要,!不要"。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雨还在下,玉华脱衣服躺床上看着床头上的钱,听着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强哥该早到家了吧,她后悔没有让他住下,……
她拿出了电话,那首《小园》跳入眼里——
一棵梨树两边花,
三垅番茄四架瓜。
五样菜疏鲜嫩绿,
摘时乐数六七八。
强哥,谢谢你,真是我的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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