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病百讲》学习目的

写作都是和文字相处，了解语病是为了给写作打基础。这是写作的必学知识。只有不写出没有毛病的句子，才能组成完美的段落，形成优质的文章。

作者：李明洁，语言学博士，教授，社会语言学和文化人类学博士生导师，偏重文化认知和社会记忆领域。曾在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纽约哥伦比亚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和香港浸会大学进行访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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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用歧义

病例1：苍天无情人有情，万家企业献万元。

病例2：姚明上场，猛龙变虫。

病例3：孩子们很喜欢他们的实习老师，一来到这里就有说有笑，十分开心。

修改后

病例1：苍天无情人间有情，万家企业各献万元

病例2：姚明一上场，猛龙队变虫。

病例3：孩子们很喜欢他们的实习老师，他们一来到这里就与老师有说有笑，十分开心。/孩子们很喜欢他们的实习老师，老师一来到这里就与学生们有说有笑，十分开心。

分析

报纸上报道一场慈善募捐演出，观众热情很高，众多企业也纷纷解囊。记者深受感动，写下了这则报道“苍天无情人有情，万家企业献万元”。可是，这个句子却叫人啼笑皆非：万家企业献万元？一万家企业总共才捐献了一万元？那岂不是每家企业只捐了一元钱？细看报道的正文，原来是有万余家企业各捐献了至少万元，也就是说，当晚来自企业的捐款超过了一亿元！看来，“献万元”的前面应该加上“各”，这一字之差变成了一元钱和一万元之差，千万小看不得。

报纸上看到这个标题，心中一惊：难道篮球明星姚明球技大跌，已经从一条“猛龙”堕落到“变虫”的地步？赶紧把新闻看完，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则新闻是说：“火箭客场击败猛龙，姚明状态回升受称赞”。变成“虫”的是火箭队的敌手猛龙队，而姚明在这一战中立有大功。可见，“猛龙”也好、“虫”也好都并不是指姚明。

例3之所以也有歧义，是因为“来到这里”的主语被省略了。这个省略了的主语既可以蒙前面一个分句的主语“孩子们”省略，也可以蒙前面一个分句的宾语“实习老师”省略，意思也会不一样。

上述病例都由歧义造成，这种歧义靠语法知识和语义前分析都无法解决问题，也无法借助语境来消解。我们把这种歧义叫作“语用歧义”。

拓展歧义不等于病句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有歧义的句子并不一定就是病句。有很多歧义的句子借助语境是完全可以消解的，也就是说，在上下文中是完全没有歧义的。这时就不能算作病句。例如：

鸡不吃了，都钻到鸡窝里睡觉去了。

鸡不吃了，我吃饱了。

这两个句子都没有歧义。前者是说：小鸡们都吃饱鸡食了；后面一有是说：我吃饱了，不想再吃鸡肉了。这两个句子都是正确的。

只有当我们单说“鸡不吃了”，又没有可资凭借的上下文时，它才是病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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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代不明

病例1：这张精致的剪纸将作为今天得分最高的嘉宾的礼品赠送给他。

病例2：同学们提出了很多想法，有的建议去爬山，有的建议去参观博物馆，有的建议去做志愿者。这个意见马上被大家采纳了。

修改后

病例1：这场比赛张先生得了第一名，这张精致的剪纸将作为今天得分最高的嘉宾的礼品赠送给他。/今天得分最高的嘉宾将获赠这张精致的剪纸

病例2：同学们提出了很多想法，有的建议去爬山，有的建议去参观博物馆，有的建议去做志愿者。做志愿者的这个提议马上被大家采纳了。

分析

句子里出现代词时，应该先有指代的对象出现。例1中的“他”应该是指“今天得分最高的嘉宾”，但在句中却无法落实。不如删去，改为“今天得分最高的嘉宾将获赠这张精致的剪纸”更为明朗。或者在前面添加一个分句，如“这场比赛张先生得了第一名”，那么，后面的“他”就有所指了；他即“张先生”。

例2中提到了三种意见，“这个意见”指哪一个，我们不得而知。如果说成“做志愿者的这个提议”的话，“这个”的所指就会非常明朗。否则，也可能认为“这个”是指代其它两种意见。

“指代不明”是一种典型的指代错误，主要表现是句子中的代词无法准确落实或者落实有误。

拓展指代及其作用

所谓“指代”，即指别和代替。汉语中，代词具有指代的功能。句子中的指代”则是指句子中的名词或者代词，具体指别或代替谁或者什么事物。

指代一般依靠代词和先行词（少数情况下也可以是后行词)的联系把话语的两个部分衔接起来。例如：李白是唐朝著名的诗人，游历广泛，他去过很多名山大川，不少名胜古迹都留有他的诗篇。

这里，人称代词“他”就是指代“李白”，“他”与先行词“李白”之间的指代关系把每一个镶嵌着“他”的句子都和含有“李白”的首句衔接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完整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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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多指

病例1：两伊相互支持对方的反对派在各自境内进行活动，意在借刀杀人。

病例2：老人在80岁的时候，还清楚地记得哥哥参加学生运动时对自己的评价：一个浪漫主义者。

修改后

病例1：两伊相互支持对方的反对派在其祖国境内进行活动，意在借刀杀人。

病例2：老人在80岁的时候，还清楚地记得哥哥参加学生运动时对他这个弟弟的评价：一个浪漫主义者。/老人在80岁的时候，还清楚地记得哥哥参加学生运动时，他对哥哥的评价：一个浪漫主义者。

分析

例1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各自境内”究竟指的是哪里？依据上下文，人们不免有两种揣测：“各自”可以指“本国”，这时伊拉克反对派的活动在伊拉克，伊朗反对派的活动发生在伊朗；“各自”还可以指“敌国”，这时伊拉克反对派的活动在伊朗，而伊朗反对派的活动则发生在伊拉克了。“各自”一含糊，两个国家反对派的活动地点就乱了套。改为“其祖国”，意思就明朗了，即：反对派都是在自己的祖国进行活动。

例2中的“自己”可以是“哥哥自己”，也可以是“老人自已”。所以，“一个浪漫主义者”就有了两种指称的可能，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上面的例子都是句中出现了多个需要指称的对象，但是却只有一个代词出现，也就是所谓“一代多指”。“一代多指”容易造成指代混乱，人们需要揣摩说话人的意思，将这个代词分化给不同的对象：这时这个代词需要“分身术，虽然可以“分身”，可是形态只有一个，让人眼花缭乱。

拓展代词的活用

“一代多指”在“指代失误”这一类病句中较为常见。问题的症结在于句子中的代词要有明确而具体的指称，而不能模棱两可。

不过，代词在特定的语境下也可以活用。这时它们就没有具体的指称了。如：

谁有空谁去。（任指）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虚指）。

什么参鲍肚翅的，我都不喜欢吃。（例指）

这儿走走，那儿看看。（泛指）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笑了。（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