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如羽

作者: 白莺 | 来源:发表于2023-05-01 08:00 被阅读0次

    声明:文章系原创非首发,首发平台:每天读点故事,ID白莺,文责自负

    感谢红尘久客赐图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

    他才发现。

    曾经的爱恨情仇不过一瞬间,任它烈火烹油,终归是一场花零叶落。

    如今本该是绿梅绽放的季节,一场倒春寒,却下起了豆大的雨,还未绽放的花苞,大多便被打落成泥了,想是今年再无绿梅可赏,确是憾事!

    雨后湿哒哒的宫道上有些滑,一阵车轱辘压着碎石的声响从远处闷闷滚动。

    他回头便见一辆锦绣华贵的马车从身后缓缓驶来。

    他即刻垂手伫立道旁,只凝神注视着一旁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兰草。

    “落羽!”

    马儿在不远处打了几声响鼻,车子便在他身旁缓缓停下,轿帷被人掀开,盛装美人于帘后只隐出精致轮廓,却已经让四周的花草落了颜色。

    他的耳中飘入了那句久违的称呼,像落于心弦的阵阵润雨。

    “太后娘娘!”

    他俯身下跪,行了君臣之礼。

    帘后之人点点头,笑曰:

    “郡主身子可好些了?前儿听说落了一场风寒?”

    “多谢娘娘挂念,已经大安了!”

    “那就好,下月初二的花朝节,你带她进宫来陪陪哀家吧,哀家也许久未见她了……”

    “是,娘娘!”

    隔了许久,他闻车轮声又吱吱呀呀地滚动了起来。方敢抬眸,目送那缓缓驶出宫门的马车,眼里呈现一片茫茫雾色。

    “十年啦,娘娘每年都会去远郊皇陵。”耳旁响起一熟识女官的声音。

    “可惜今年的绿梅并没有如期开放!”桃儿幽幽开口道,“昨夜一场暴风雨,把那花骨朵儿全都打落了,就是苦了娘娘……”

    “夜里冒着大雨亲自抢下的几枝养在瓶中,看——”

    桃儿垂眸盯着手中白瓷净瓶,里面装着的是冒着绿芽的新枝。

    “有几枝已经枯死,如今可就只剩下两枝了!”

    他伸手接过,自觉眼底一片湿意,心口也在隐隐作疼。

    强自深吸一口空气,却顿感寒冷彻骨,空气里像是带着冰碴,天边隐隐有阴云堆积,似酝酿着一场大雪。

    回到府中已是掌灯。

    他令府上的婢子把那枝插在净瓷瓶里的绿梅端正摆放置窗台,自己就坐落于灯下看一卷兵书,却有点神思倦怠。

    一阵风过,那绿梅却一歪头扭倒于瓶中。他慌忙去扶,却被一人从身后抱住,风中带着沁香,美人软香温玉的娇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在他耳旁吐气如兰——

    “夜深了,夫君该早些歇息。”

    他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环住他腰间的腕子道:“郡主安歇吧,我……我还有公务要忙!”

    谁知对方却将他越钳越紧,哽咽声自后背传来,她的泪水在他后背上留下了一大片湿意。

    “为什么?你我二人成婚那么久,将军为何如此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转过身,将她的手臂缓缓放下,泪烛映照下的女子,美得如画中璧人。他终是心软,抬袖拭去她颊边泪珠缓道:“你近日身子不好,切勿过度神伤,待你养好了身子,再作打算。”

    “打算?”美人脸色蜡黄如纸,眼泪扑簌簌而落,“将军的打算就是这个?”

    女子白玉般的手指捏着灰褐色的信封,“这个是什么?”

    谁知他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双眸暗了一度,低头咳了几声。

    “也好,反正迟早你是要知道的!”

    “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我就那么的令你讨厌吗??”这女人无理取闹起来确实是没完没了!

    但是他一向淡漠惯了,倒是云淡风轻。

    “你是为了她对吗?”女子一手指着窗边绿梅,“她有什么好,让你惦记那么多年,我……”

    她几步来到窗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瓷瓶。

    他大骇之下伸手去接,却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白瓷净瓶破碎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枝枯萎了一半的绿梅终于断了残枝,折了香茎。

    再难,逢春。

    陈国有奇株绿梅,岁寒而生,霜白催发,淋雪而放。

    世人都道当朝太后娘娘酷爱此物。宫中常设培育花匠,即使不在当季,也能窥见绿意盎然。

    世间万事,皆是因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要说这太后娘娘缘何不喜百花璀璨,而独爱这单调一抹绿。这里面确有一段传奇故事呢。

    话说这太后娘娘闺名锦瑟。乃赵国国君之小女,和陈国太子苏辞乃青梅竹马之恋人。

    早些年嫁过来时,那和亲诏书上明明写着太子苏辞,可过来以后却发现原来是老皇帝苏琰。

    一对璧人从此结下梁子,锦瑟恨太子薄情,太子怨锦瑟弄权。故事的结局,终归是两败俱伤。

    当然,这些都是坊间野话。

    陈国的史册上却无半点墨汁记载。

    可赵锦瑟喜欢绿梅这件事,却是家喻户晓。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太子的缘故。

    彼时寿康宫内,数盏油灯闪烁。

    赵锦瑟眯起眼睛,摸索着窗台上的几株绿植。用湿湿的帕子,细细擦拭绿叶上的尘灰。

    近日,她觉看东西越来越模糊,御医检查完后,只低声嘀咕了句——“气血凝结,肝郁则气滞!”

    “如果太后娘娘再过度神伤,这眼疾将会越来越严重……这……”

    御医小心翼翼对着窗边摆弄一盆幽兰草的倩影道。

    她把枯竭的草叶一截一截的剪下来,眸中呈一片纯净清明。

    “你又在这唬哀家,哪里就那么严重了?”

    御医拜伏在地,再不敢再多言。

    “都退下吧,哀家心里有数!”

    “落羽,你留下,陪哀家下盘棋!”

    寂静的午夜,只有风过回廊,抚过皇宫花柳。

    “白将军,你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啊。”

    “咳咳……”白落羽压着喉间强烈上涌的不适感,落子入盘。

    锦瑟抬眸瞧了瞧,笑道:“听说你连日都住宫内不曾回府,怎么,小两口又闹别扭了?”

    白落羽手中夹着一枚黑子,指间不由得有些轻颤。

    “臣一切都已预备,等云南王那边一撤兵,臣还是打算一纸和离书,还她自由,彼时还请太后娘娘做主,郡主青春年华,必得有一好的归处。”

    锦瑟微微叹息了一声,终道。

    “人各有志,哀家便不勉强你,落羽,这么多年,终是哀家欠你甚多……”

    他不禁抬起头,惊觉不知何时,对面女子的眸中已经没了那么多疯狂阴鸷,柔软干净的仿若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颊边梨涡映着月华胧光。

    月亮偷偷爬上了树梢,树影于窗台参差落下,恍惚间似又回到了从前。

    那年,他们都还是小娃娃。

    他随父亲与兄长参加赵公主锦瑟的六岁生辰宴。

    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在饮宴之上把自己的小嘴塞得鼓鼓囊囊的,生生像一只白白粉粉的大寿桃。

    赵王把她搂于自己怀中,指着席下对小公主道:“瑟瑟自己去挑一名小侍卫吧?”

    “父皇,侍卫是干什么的?”小公主歪着脖子问。

    “就是保护你啊,是我们小公主的——”

    “哦,我明白了父皇。”小公主拍着手,珍珠似的贝齿上还粘着黄黄的豆糕,“就是骑士吧?在太傅的故事里,骑士一生都是保护公主的,可是公主却爱上了王子……”

    赵王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傅,转而不自然道,“咳咳,差……差不多吧。”

    “诺,那就他吧——”

    锦瑟忽然用白玉般的小手指向角落里那个身着白色云绣锦衣,眉眼清朗的小少年。

    赵王向他投去探寻地目光,发现那个孩子过于温润了点,但是碍于公主亲指,也不好悖了寿星的面子。

    只好问:“乖,那你告诉父皇,为何选他?

    “因为他长得好看啊!”

    “哈哈哈……哈哈哈……”君臣顿时其乐融融。

    真是童言无忌啊!

    在那其乐融融的气氛里,没有谁注意到其父白兖渐渐黑沉的脸。

    回到府中,白衮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还摔碎了几套特别贵重的器皿。

    “我白家三代忠良,为江山社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合着我儿只配给一个黄毛丫头当侍卫?真是气煞老夫……”

    屋内传来父亲的怒骂和母亲嘤嘤而泣的声音。

    他只一个人静静坐在门前石阶上发呆,蝉鸣阵阵。月光透过葳蕤树叶间隙,洒下斑驳光翳,偷窥着人间的小孩。

    冥冥中,似有定数。

    多年以后,当他手握重兵,成为陈国的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

    父亲大人他,会不会有一丝悔意?

    正如当年太傅谶语。

    骑士一生都是保护公主的,可是公主却爱上了王子。

    锦瑟公主与陈国质子苏辞的爱情故事在有心人的编排下几乎成了爆款戏文,民间乐坊无不传唱。

    坊间的版本是这样的,陈国有太子名辞,在赵为质数年,与赵公主锦瑟私交甚秘。日久天长,龙凤翱翔,双方均有嫁娶之意。

    而在最真实的版本里,这个故事就复杂得多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一支穿云箭,凌空透过月色,嗖嗖刺破风声,最后被一只骨节分明,修挺有力的手抓住。

    密林深处一身着夜衣的男子,站在那黑影里,恰如黑夜魑魅。

    “这就是你接近公主的原因?”

    黑衣男子看完箭身敷着的信笺,赫然转身,

    却碰上葱郁林间持剑的白甲少年。

    那少年隐在月光之下,下颌棱角分明,面色阴翳的很。

    黑衣男子摘下面罩,亦露出清俊的一张容颜。从他身侧而过,无视白甲少年的质问。

    “站住!”

    白甲少年亮出剑,横在他面前。

    “你竟利用公主对你的真心,暗度陈仓私通贼寇,果然不简单!”

    黑衣少年微微抬眸,眼角眉梢衔着一种与青春韶华全无干系的淡漠与幽凉。唇角带起薄笑——

    “世道艰难,人心鬼蜮,若没了安身立命的本事,真心又值几两?”

    “那公主呢?你又把她置于何地?”

    苏辞瘦弱身躯裹在宽大的黑色大氅下,像一抹随时会隐去的幽灵。

    朝堂内外,诸国之间,无一不像一盘下到死局的棋。到处都是纠缠不清的棋子,相互制肘,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只让观棋者看得眼花缭乱,可当局者谁不是步步惊魂?

    苏辞没有错,比起儿女私情,身为任人鱼肉的质子身份,才是他最大的败局。

    “并非什么贼寇,只是联络了几个少时与我同出生死的兄弟。”

    “理由很简单,我要归国。”

    “至于锦瑟,我只希望她能永远做一朵随风飘荡的云,来去恣意,纯洁美好。”

    “所以,今日你若当真杀了我,我亦毫无怨言,比起皇权倾轧,我更愿与春风做过客……”苏辞勾了勾唇,兀自笑得落拓。

    只是横在他面前的那把剑却忽然失了重心般跌落下去。

    “你走吧!”白落羽收剑入鞘。

    直听闻身后的脚步声渐远才回过神来。

    月上枝头,有风拂过,落英似雪,余香乍入衣,松林间那位白甲秀气的少年拂落剑柄上的几片落叶,亦隐入夜色中。

    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知晓,他犯了一个滔天大错——

    他真该杀了苏辞!

    后来在各国坊间流传的故事,竟与戏文书上并无二致——

    在锦瑟公主嫁去陈国的路上。

    陈国国君苏琰于十里坡劫亲,强纳了儿媳,苏辞做了活王八,却忍气吞声拱手让出心爱之人。

    这个在赵国受尽欺辱,遭人唾弃弃之如敝履的“乞丐”太子,竟然用仇恨为幌,结党营私,稳固了半壁江山与亲爹抗衡。

    而赵锦瑟也因爱生恨,把老皇帝手中的政权牢牢握在手中,与苏辞形成两股敌对势力。

    精彩!

    怪不得那些贩夫走卒们茶余饭后都爱说上一段。

    还被有心人编成了童谣传唱——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画代语兮,苦诉衷肠。

    据说唱的是陈王苏琰第一次见到画中的锦瑟公主,连日春梦不断,不抱着那画像竟不能入寐。

    可——

    这一切的一切不正常的,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

    ……

    阴冷潮湿的暗牢,几乎昏暗得不见天日。只有透过泥墙上那一隅小小的窗孔照进来的鱼肚白微光,才能勉强辨别是白昼还是黑夜。

    受了重刑浑身是血的白落羽已在刑架上气息奄奄,小黄门走上前,用剑柄托起他的下巴。抬起他那张被血水和汗水迷糊的脸道:”“只要你咬定这一切是太子密谋,断了公主对太子的念想,便可饶了你狗命,否则……”一脸横肉的小黄门晃了晃手中刺目钢刀,“杂家会把你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喂狗!”

    他勉强睁开腥红眼眸,朦胧间看到狱卒手中牵着数条大型狼犬,个个嗜血狂吠。

    “忒!”他从喉咙里憋出一口鲜血,直接喷在对方脑门上。心里却涌出从未有过的轻松快意!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呐,剔骨……”

    ……

    噩梦一般的痛瞬息遍布全身!可偏有一处意识如黑暗中隐现的火种,明明灭灭。

    有人在他意识里中了蛊,他的声音就不受自己控制的喃喃。

    “公主……”

    一脸疤痕眼神阴柔恶毒的老黄门缓缓靠近他,伸手一把卡住他的下巴,紧接着一湿滑冰润之物沿喉便一路滑过只抵肺腑。

    “到底,你还算是个忠仆,她正等着你救赎呢!你可不能先死了!哼哼。”

    “咳咳咳……”剧烈的不适感让他几乎把心肺咳出,“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没有人可以在此处撑够半日,亦没有人能受得了剐肠般的剔骨之刑!”

    “你有那么点血性,杂家害怕你有朝一日反悔了,所以——”

    “冰蚕蛊听说过嘛?以受蛊人心头血喂养,蚕虫将日日啃噬你的心脉。若没有杂家手中的护心丸,你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会慢慢、慢慢地烂掉……”

    当锦瑟和桃儿匆匆赶来,暗狱内已空无一人,他看见那个原本鲜活如娇花的姑娘,此刻已颓败如枯蝶。

    心已经被虫蛊蚕食的七零八落,他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她爬去,一路上留下蜿蜒刺目的红。

    “是—谁—干—的—?”锦瑟毫无血色的脸上透着绝望。

    “回公主,是——太……子殿下——”

    他觉得自己很卑鄙,但是,他亦不过是只苟延残喘的蝼蚁,那个瞬间,忽想起了苏辞的话——

    “世道艰难,人心鬼蜮,若没了安身立命的本事,真心又值几两?”

    幼年相守,倾心伴护。比起冰蚕蛊,他发现自己被种上了更残酷的一种蛊——

    他爱上了自己用真心和生命守护的姑娘,并且已然入骨。

    朝局每日都在上演血腥戏码,两个相爱之人玩起权力更是一个比一个狠辣!

    呵呵,真是——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一物降一物!

    朝堂之上,那个原本温柔矜持的赵锦瑟用一柄叫做“权力”的剑,把对方砍得遍体鳞伤。

    却于夜深人静时,独自对着一盆绿梅,黯然落泪。

    当年那个许诺自己“陈国绿梅盛放,必是娶汝之时”的温雅太子苏辞,此刻却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凄凉下场。

    “太子殿下还有何话说?”白落羽带着数名禁卫闯入东宫。

    却见苏辞一人独饮。他空对着一樽琉璃盏,目光缜密温柔的似一张网,醉意朦胧道—

    “是孤亲手把她拉入这淤泥深处,孤错了,一个出生时便已折了翅膀的蛾子,怎么能配得上斑斓的蝴蝶?”

    “我什么都不能给她了,只有把她推向至高无上的地位,才能保护得了她!”

    “所以,即使让她误解一生?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白落羽握剑的手竟然有几分颤抖。

    苏辞放下酒盏,转而薄凉一笑,眼底的哀凉却像潮水般漫出来。

    “白落羽,你喜欢她?”

    喜欢?

    现在他终于知道,跟苏辞比起来,他的喜欢,就像一场笑话。

    “那么,就请你好好保护她!”

    而就在此刻,东宫的殿门被人重重砸开,锦瑟单薄的身姿浸在夜色中,周身像覆上了一层白霜,泛着泠泠之意,好似要随风凋零般。

    苏辞在他来东宫之前便饮下了毒酒。却假借锦瑟懿旨,鸩杀了自己。

    震惊他的同时也同震慑了太子党其余势力,赵锦瑟的狠辣于陈国历史上赫赫在册。

    可是,只有他知晓。

    那一夜,太后娘娘是如何肝胆俱裂,一夜白头。

    从此落下了眼疾,一生都难以治愈。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老匹夫所赐,今世,哪怕化身修罗恶鬼,他也要手刃此贼——

    上阳宫内。

    他毫不犹豫的用一把钢刀深深刺进病榻中老皇帝苏琰的心脏。

    他依稀还记得他瞳孔内涣散出一片惶然、诧异与不甘交错的情绪。

    “你疯了?没有朕的护心丸——”

    他握紧刀柄把利刃推得更深一些:“嗯?……护心丸还是养蛊丸?可臣只听闻冰蚕蛊根本没有解药,蚕与宿主共存亡……”

    “陛下需先行一步,漫漫黄泉路,汝可慢行,等臣不日入了地府,再来与陛下好好算算当日十里坡的那笔烂账……”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所以太子党残余势力联合云南王近期也在边境各处摩拳擦掌。

    锦瑟微微笑着很容易就带走了他唯一的爱女安和郡主。

    原因很简单——

    “你喜欢白将军?哀家给你赐婚如何?”

    太后拉着郡主姑娘的小手手,缓缓行在傍晚的宫道上,郡主姑娘的小脸蛋却红得像天边缓缓落下去的夕阳。

    数月以后—

    安和郡主嫁入白府。同年秋,收云南王兵权于漠北,太子党残余势力终于肃清殆尽。

    恍恍数年匆匆,斗转星移玉漏频。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冰蚕化血。

    他终发现。

    曾经的爱恨情仇不过一瞬,任它烈火烹油,终究是一场花零叶落。

    翻云覆雨,江山动乱,唯一不变的却是那一颗炽热之心,只要记得,便可永生不灭。

    而他也终于可以卸下担子,去黄泉地府,见一见故人了!

    ——完结——

    本文为本人原创短篇《锦瑟》番外篇,细节部分都在正片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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