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
会呼吸的痛
——梁静茹2007专辑《崇拜》
“在东京铁塔第一次眺望
看灯火模仿 坠落的星光
我终于到达 但却更悲伤
一个人完成 我们的梦想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每个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
看你的信会痛 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落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我终于还是决定,要将我血液中萦绕多年的故事试图诉诸于笔,或许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放下吧。
就像小女孩私藏的宝贝,总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拿出来分享,尽管这件宝贝也许不值一哂。因为毕竟文字的表达与故事的真相之间本就隔着巨大的鸿沟,害怕以浅薄的语言写下来,便已经破坏了原本的鲜活和完整。
可是这些年来,这些堵在我心里的故事常常令我无法再塞进新的记忆,堵到心慌,就算已经难辨真假,我不希望继续停留在这样的负担中,也不希望他们曾在我脑海里留下的印记就此消失,那就写在纸上,让它留在时光中吧。
一鸣,又是一年冬天过去了。
我已经离开那个会下雪的城市很久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在那座小城,每年冬天都会有那么一天,扬扬洒洒的雪花如赴约般从天而降,仅仅薄薄一层,覆盖住一切喧嚣,如同上帝赐予的片刻圣洁。
你说那是上天给你的生日礼物。
而那时的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陪着你一起看一场雪,握住你冰冷的手,直到世界尽头,寒雪融尽。
一鸣啊,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时间竟然这样无声且无情地便过去了,转眼,离开那时已经整整十年了。
十年呀,足够一个轮回,一次重生。
我从来没有机会问你,如果有来生,还会记得娓娓动听的声音么?还会愿意听娓娓道来的故事么?
我想,或许等不到来生,大概这辈子没过完就已经完全忘记了吧。
因为连我自己都已经无法保证仍会记得,那些过往的每一段记忆和每一个细节,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变得越来越模糊,犹如斑驳的壁画,有些情节已经衔接不上,不管是我害怕忘掉的还是害怕忘不掉的,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忘掉了,就像用流沙画下的美丽城堡,在风中被逐渐吹散。
所以我必须趁着记忆尚未完全消散时,用另一种方式把它定格、因为我很害怕,害怕再也来不及,害怕当我老得牙不关风那一天,当我很想再回忆一遍你的脸庞,你的气息,你的声音,却没有一点痕迹可寻。而我的一生就这样平庸的麻木的在不断忘却和告别中结束了。
忘了。是更需要勇敢的做法,然而我舍不得那样。
可是,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记录呢?又该用什么样的立场来讲述?曾经翻来覆去的推敲和构思,然后又被自己一一推翻。脑海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担忧和疑虑:
如果就这样写出来,会不会打扰到彼此现在的生活?用现在的心态再来写十几岁时的事,感觉已经回不去了吧?还有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的故事,我应该从哪里开头,又应该以什么来结尾?
尽管预谋了那么久,当我真正提起笔来直面回忆的时候,却仍旧心中一片慌乱,就像曾经的我在每一次见你之前的那种慌乱。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鸣在心中一直是高高的不可触摸的山峰,所以在你面前总是内心一阵惶恐,不知所措,连手都不知道要放哪里。
这种真实的幸福的慌乱,他们说,叫做初恋。
所以,在五月的广玉兰再次盛开的时候,就让回忆,带我们重新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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