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天气正好,正午后的日晒也正强烈,我把渔夫帽扣在头顶,往地铁站走,预约了四点看牙,时间还算充裕。
年后第一次乘坐公共交通,可能是闲暇时段,没什么人候车,进了车厢人也不多。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两三站的距离,分分钟就到了,这短短的时间不知怎么打发。于是漫无目的又偷偷摸摸地看周围的人,却假装认真在听耳机里的歌。
交了病历本,看着叫号板,才发现我排第四,而第一个还在诊中。玩游戏玩到腻烦,干脆撑着头闭上眼,养神听歌。医院的窗户打开,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而我也确实睡过去了,醒时觉得手腕疼。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等到了他们下班的点。前台的护士帮忙问了医生,大概还要再等半小时。我在思考,还等吗?
牙其实不疼,只是心不安。经历了根管治疗后,只想尽力避开历史重演。这牙周末时刷了存在感,有些恼人的微疼,牙龈也有些肿,我分不清是上火还是虫牙。预约挂了号后,周一开始又不疼了,很识时务,很让人不放心。
无所事事间,一个女生对着我说了什么。我还在辨认她的眉眼,试图与脑海里的图库对上号,她已经示意我们互不认识。只是道,剩你一个啦,加油!我看她双眼微弯,愣着神挥了挥手,看着她走远。要不再等等吧。
终于喊了我的名字,小勾子在牙上掏掏挠挠,全无感觉。医生说,没毛病。没道理啊。她又掏挠了一遍,有个地方有些酸,小问题。她问补不补。补,不补对不起我等的这一个半小时。
舔着牙,很安心。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觉得安全感是牙齿给的。
整层楼剩我们三个人,医生,护士和病人。我坐在小凳子上等医生写病历,道了声谢谢,辛苦了。她说,也麻烦你等这么久,今天的都比较麻烦。我点点头,因为疫情吧,之前不能看牙,拖着拖着就要根管了。她点头说,有一个来不及戴牙冠就崩了。我一脸惊恐,想起了初中一口冰糖葫芦碎掉了我半颗牙的悲惨过去,咽咽口水问,那怎么办。她在键盘上打着字,漫不经心地答,只能拔了,然后种一颗,还是要好好保护牙齿。我觉得牙齿真是烧钱,我快养不起了。
再走上街时,已看不到什么阳光,也起风了。海珠广场的地砖和建筑我很喜欢,有种简约大气的感觉,然而搞建筑的朋友说可能要翻新。我不信,多好看啊,有一点点与众不同。他说,就是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格格不入。我没反驳,只是不舍,求同存异呢。
进了地铁站,摸摸口袋发现交通卡没了。逆着人流重新站回红绿灯路口,风刮着帽檐,要把它抢走。我想,这风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抢不走我的帽子,干脆拿走了我的交通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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