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内心常常失衡,自我撕扯。更多的是对未知,对不曾识得的恐惧。好像现实的自我用逃避,不正视来抵抗所有的流动以及风险。不爱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不会受到伤害,不会有蚀骨之痛。在幼年的认知里,爱是软弱,是善感,是短处。“我谁都不爱”这句话似乎更安全,做不倾心交谈,吃自己心的食人魔。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没人告诉我。我只能从男性的眼神里读到得到和渴望。看他们精心织网,等我坠入。我习得的都是偏颇的人生和经验,比如人性,比如恶,比如原罪。更多的时候我会忽略自己的感受,甚至大脑第一时间给出的指令总结是“各取所需。”我总是充满对抗,对人有着明显的,不可忽视的敌意。手持匕首,随时待命。
我是善感的人,甚至多思,也脆弱。我在与人的互动中总是有意识的克制和规避这一点。我待人淡漠,或是佯装和顺。其实,内心厌恶,抵触。老杜老毕没有教会我如何爱与被爱,他们只是逼迫着那个曾经幼小的我前进,前进,前进,不许哭,不能累。我应该如何,不是我要如何。如此,我便不拿自己当人。
开心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肩负,是成为,是诠释和试图证明。由此,我的人生大多是不快乐的。或者直白的说我不允许自己快乐。时常审视偶尔贪恋欢愉的自己,觉得媚俗,下九流,趣味低级。水果店旁有一家钢琴补习班,每日正午都有两位奶奶轻轻摇转转经筒,心生羡慕。我想我大概是坏种,渴望得见巫山(马致远):
暮雨迎,朝云送,暮雨朝云去无踪。
襄王谩说阳台梦。
云来也是空,雨来也是空,怎捱十二峰。
我想我是笨拙的,没什么招数,不懂得利用女性的特征去吸引,招致,以及构建。大多时候,我都无法确认我女性的身份,或者说我是混沌的。我不会从女性的角度去思考和权衡,而是以人类的角度。我首先是一个人。
由此我有很多必要的不必要的个性和坚决。不容置疑和破坏。我会执拗的坚持自我,不受到外界分毫的催化和分生。这份坚定和赤裸是野蛮的,是不可抵抗的。老毕时常让我穿一些女性化的衣服,或者装扮成女孩子的样子。她不喜欢我素面朝天,不喜欢我穿肥大宽松的上衣,不喜欢我背着史努比的书包。更不喜欢棒球帽下我鄙夷的,傲慢的冷视她的那些通俗。
我想我的身体是我的,思想是我的,构造也是我的。我何必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符号,走在交叉纵横的人行道上。我想大笑便大笑,想不屑便不屑,想厌恶就厌恶。谁规定的?我不管。我亲眼目睹很多招数,姿势,扭捏,水蛇一般。但却没有丝毫的心动和涟漪,只是觉得可怜。好好的女孩子,就被钉在需求和迎合的绞架上。动弹不得。
好像一切的抒发和表达是因为更大的压力。人们需要释放,简单的,原始的,粗放的,不计较的。别人也这样做,不是吗?可是,如果你看得见身体里的殿,便不会如此,不会轻易。它本真,需要深入,需要契合,需要慰藉,更需要关照。不然,随兴奋和激情而来的是更大的没落和空洞。人们常常以为羞涩是纯贞,那只不过是凝视和奸淫的遮羞之布。在轻慢和构造的时候,你已一丝不挂。
我想我们公开的谈及,谈及你的精神,谈及你的波动,谈及你的经意或不经意。我们都足够成熟也足够赤诚,没什么隐瞒。因为无法隐瞒,唯一存在的上当受骗就是心甘情愿。我们也荒凉,一百年不开出一朵花来。我们都弱势也都刚强,没有占有和霸权这一表达。彼时,如来才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我们静观,坐照,可生莲。
如此,常怀朴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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