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爱做梦,他梦里的世界是白色的,全被皑皑白雪给覆盖了。总有个人在梦里讲故事,梦每次开始,讲故事的声音第一句话一定是:听,我准备讲故事了,讲那儿斗转星移,讲这儿物是人非,讲到——我自己。当故事讲到“我自己”的时候,长生的梦里就没声音了,只剩椭圆状的雪粒从天上掉落下来。这些雪看起来质量不小,因为每一粒雪都是直直往下坠,绝不是平着飘的,一点不像厄尔蒙多口中那种像碎纸屑飘落的雪花,就是一粒粒往下掉,砸在长生的脸上,但没有触感,也让人感受不到厄尔蒙多所说的雪该有的冰凉。长生在梦里永远听不到“我自己”的事,也就无从得知是谁在给他讲故事,但他还是有所发现的,每次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雪就开始掉了,到声音消失,雪却不会停,总在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长生自己悟出了一个结论:“我自己”的故事是隐晦的,如果不能改变雪或者梦里的一点什么东西,长生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我”是谁。所以他开始为攻克这个梦做准备,奇怪的是,当他开始有了攻克这个梦的想法时,梦里就再没有人说故事了,也再也没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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