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的世,虽然是露水的世,虽然是如此。”
——小林一茶
提起“小确幸”,
人生中有哪些小而确的幸福呢?
▽
2015-09
路过隔壁办公室,恰好明白凭窗摆大叶绿植的好处。
窗风动荡,叶影婆娑,真是好看。
1997-07 10岁
和表姐表妹去河里捡石子。
她们喜欢的,大抵是“它看似什么东西”,
像只鸡、像颗心、像匹马......
我喜欢的,我会说我喜欢它的质地,喜欢它的图案.
这一颗鹅卵石那么的圆而光滑,摸着有水汽;
这一颗石头下暗藏着花纹,像一种有生命的瓷器一般;
至于这一颗,暗沉沉握在手里特别的重,敲击着会发出金铁似的声音……
它们大略很相似,又每一个如此不同。
在狄更斯的《炉边蟋蟀》里,他写到空气里有一种小精灵,它飘在炉火散逸在空气里的小火星里;蹲在炉边筑窝偶尔闲散走过的蟋蟀的叫声里。当看到这种小精灵的时候,人们会觉得幸福,这种幸福会让人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重新审视”就像遇见一件全然不同的事一样。因为面对同样的事件,从不同的眼光去看,所见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这和茶道有些类似。是以生活寻常的材料,以直面生活之苦的姿势,而后并不去消解它,仅仅是在直面中,停留住一丝宽慰……一个苍凉的手势。
因而小小的,确定的幸福,先意味着,面对了“有生皆苦”的底色。然后直面,在直面这底色的基础上,活好平凡中的不平凡,珍重善待每个时刻,提炼出寻常日子里的一丝不寻常。
在心理的观察上,这也就是“成年人”和“小孩子”面对事情的不同。“小孩子”想要改变这个事情,无法在外界改变,于是在自己的心里改变——心里装上一个哈哈镜,所见的世界便不同了。
成年人和小孩子不是用年龄划分的。进入咨询环境,很多人正是因为无法面对真实世界,而抓住了一个心里的幻境不放。
而成年人要先面对,面对生活本相,无论它多么不宽容、不梦幻、不包容你。先真实地走进这生活。“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自己进入这丛林世界,在刀枪里寻找法则,而后……且以日子为容器,寻找小的幸福的时刻,将这个时刻变长一些。
2015-09
办公室的窗帘,我买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算有遮光需求,仍然选了上学时那种蓝色薄窗帘,半透明的。
于是光照进来的时候,隔着窗帘,在地上投深深浅浅的影子,风过来,影子便从这边深一些,变成那边深一些,像林里的树叶一样沙沙变幻着。
仿佛看到光线流动的声响:“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水上的日头,也是这样流动着。
在水边,蹲坐的人,长久的凝望水面,静默——
或许,这便是东方的哲学......
2016-05
像我这个年纪的人不开心喜欢逛菜市场不知道算不算奇怪...
不过,看那些人来人往,人们认真的表情:“姑娘我这个XX是真的好吃你试一下就知道”,眼睛看着你,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
我觉得有意思,觉得这些人这些事都很有意思...
高中时就和一个爱写作的妹子一起翘了课,她拉我逛东逛西。
那种挺老的,反正年纪比我大的菜市场——看小摊,看看人群,偶尔在哪个停下来,如果掌柜也看见了我,冲我笑一下,那么就拎着某件零食回家;从五金店一个个看指甲刀;或者去超市买一颗小白菜回去做汤。
站在路边慢慢看他们在斜阳灯火里收摊,或者看清晨细细地铲碎蜂窝煤垫在地毯下雪地上防滑。
X年X月 | 木心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在《炉边蟋蟀》的最后,狄更斯写到了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几乎没有一个孤独的人,炉火里火苗跳舞,蟋蟀偎在炉边不时歌唱,炉火的光照在心爱的女人的脸上……
那个每天为怀着喜悦劳作着,爱着那男人的女人……可是一转身,为什么只是空空如也的客厅呢?
火苗也早已熄灭了的,蟋蟀不在那儿,炉火旁的女人也不在那儿,只有那老去了的、白发苍苍的、垂着眉的男人,就像作者本人,忽然走进了自己的书,坐到了那冷透炉火对面。
爱讲笑话的人自己从来不笑,会写童话的人未必生活在童话之中。因为,“匮乏”比“充足”更能令我们懂得一件事物的本质,偶然得之便是小确幸了吧......
沙漠里,水远比在水乡里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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