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大师，请把那只妖狐交出来吧！”众村民围着僧人与狐狸。狐狸身上流淌着血，把和尚的袈裟染红了。

僧人并未回头，紧紧抱着狐狸，尝试着为它止血。

“各位施主，这狐狸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竟然让你们如此怒火中烧？”

“大师你有所不知，”村长的声音缓缓传来，“这妖狐化作人身，勾引城东二庄主，与其相约三更见面时，将二庄主杀害，并且到其家中，再杀其妻儿家丁共五人。将罪不可赦啊！”

僧人身躯一抖，轻声在狐狸耳边说，“最终，你还是做了这事么。”妖狐微微睁开了眼，深深地看了僧人一眼，两行泪淌在雪白的毛发上。

僧人缓缓地把狐狸放到自己背上，沾满了血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请各位施主息怒。且听本僧一言：狐狸的父母曾在山间被捕，城东二庄主垂涎其母美色，将其奸杀。此杀父之仇，实乃不共戴天。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大家都放下屠刀，放下恩怨，放过这只狐狸吧。”

众人不知竟有如此内情，正面面相觑时，村长大声怒吼：“哼！说的容易！妖性难移，今日她能勾引东二庄主，明日也同样能杀害别人！人妖自主不两立，今日放过这个祸害，明天若是她来寻仇，那又当如何？大师我还是劝你速速放下这只妖狐吧！这妖狐，我们今日是杀定了！绝对不能留后患！”

村民一经提醒，也顿时醒悟，这妖狐一放，就是放虎归山啊！众人一时间纷纷扬扬，群情沸涌！

僧人听完，苦笑一声，却是平静地转头在狐狸耳边轻声说，“小狐狸，你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我该如何去守护你呢？”

狐狸轻笑：“你应该做的够多的了，这么多人，你保护不了我的，你快走...”“不行！”僧人一声打断了狐狸，“我不走。我会让你活下去的。其实我早已立下死愿，这一辈子，守你一人。”

狐狸瞪大了眼镜，眼泪却早已止不住地奔涌，“对不起，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 我...” 僧人止住了她的话，把她放下，面对众人，沉声道，“各位施主，今日这狐狸我是保定的了，若想过去，就先踏过我的尸首吧。”

众人一惊，略微犹豫，村人却一声号令：“好一个妖僧，也被妖精迷惑了！大家上，将这妖僧也拿下！”众人一拥而上！

僧人崩断了佛珠，冲入了人群。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僧人一踏竟跨出几米，一拳祭出，竟将一个村民击飞，撞飞到墙上，生死不知。村民何时见过如此暴力的画面，一时愣住！村长都来挑事儿：“干嘛！他就一个人，我们围死他！”还未说完，僧人早已夺下一棍，一招亢龙有悔，又打飞两人；一时狼入羊群，所向披靡。众人慌忙用武器招架，刚猛如他，众村民的武器击到他身上，却如无事人一样继续冲杀。一时间，袈裟染红，像十月的木棉花，鲜艳亮丽，不知是村民的血还是他的血。众人见其状若疯癫，完全不怕受伤，渐渐有了怯意，慢慢开始四散逃跑了！而村长，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庙中，只剩一地不知生死的村民，和拿着断棍的僧人。

“何必呢？”

“我等了你一辈子，而你，值得我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