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鸿毛飘落

      今早出门，一只鸽子低空飞过，恰巧一根羽毛飘落，精小可爱，不禁想用手托起，那一刻想起了谁？

       快二十年了，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活泼炽热，而我只是默默的收拾衣物，局促不知道如何回应你的热情。

       “衣物要放在这里，对！”

       “你可以把盆放在架子上，对！”

       当时我不知道后来的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称你为老大，念念不忘至今，你依然是我心中最赤诚的老大。三年的生活究竟对一个人的影响能有多少？我也只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一句“呆子”，一句“白痴”，竟一直缠绕在脑中余音不断。

        你说你喜欢大安，我不懂，你说你喜欢平，我很差异。异国他乡，我们隔着屏幕互相倾诉，现在都不记得聊什么，可是每次我们都会视频很久。你说那里的冬天很冷，雪很大，街道很冷清，可是你为什么会选择一直待在那里呢？

       有一天，你说自己恋爱了，我听着你欢快的分享，内心一阵失落一阵开心，感觉像是自己珍爱的布娃娃被别人抢走了一般，但同时又因为你能第一时间想到分享给我而开心，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去祝福。

        你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是hello Kitty粉红色的包，为什么是粉色的呢？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总觉得我少了很多小孩子的温柔细腻，我笑而不语，虽然这个包一直没有背过，但却随着我搬迁辗转了很多年。

       你回国后说想见我，也想见平，然后那次我喝断片了，后来你们笑我躺着马上不肯走，我是全然不记得了，第二天胃就开始爆发性的报复，吐了好几次，我试图用抽烟来抵抗阵阵的反酸。

        你变了很多，瘦了，更狂野了，而我在你面前显得那么胆小懦弱，你试探性的俯身到我面前，当时的眼神估计吓到了你，你笑着说；“呆子原来是醒着的呀，”而今回忆，我如果装着睡过去会发生什么呢？

       再见到你就是工作后了，我们彼此成熟到只聊工作的事，你介绍了一位朋友给我认识，然后我们一起走了很久的路送我回家。我还记得那一天我们吃的是烤鸭，付钱的时候你说不让我掏钱，这怎么可以呢？我也是有工作的人啊。

     “ 老大，生病后的日子是不是很苦，因为这场病你学会了乖巧，被徐老板感动，不久你们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当你高兴的发来结婚照时，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祝福了你们，我今生最好的朋友，你们像个孩子一般快乐自在，给与我对爱的重新理解。”

      可是为什么？不是说会好的吗？不是说一切都已经好了吗？临近春节，我发了一条简讯给你，但再也没了消息，直到几个月后得知你离开的消息，我并没有悲伤，失落了一阵子，灰蒙蒙的，可能是距离让我忘记了彼此的情谊。

      平说我太冷漠了，大城市的生活让我变得有些麻木，我像个逃兵一样躲了很久。我们真的有那么好吗？曾经可能就是一场梦，你叫我“呆子”，我会回一句“白痴”，痴呆了这么久，我以为时间会抹掉很多灰蒙蒙又说不清楚的东西，可是直到最近梦到你，你怎么会来我的梦里？

       我一直忘了和你道别，最后一次电话你哭着说了很多关于你和徐老板的事情，这个男人出轨了，我愤愤的在电话这头一直骂，除了言语攻击，我还能做什么呢？当时的你那么脆弱，病情反反复复，你说新植的皮肤开始萎缩了，我第一次隔着电话闻到了你的气息，是“害怕”，我还想用什么语言去安慰你，但什么语言才能抵御死亡的寒冷呢？

       如今我的生活还是没有你，原来是可以选择联系，而今再也没有了选择，我删掉了你的微信号，但朋友圈点赞的痕迹一直存在，每次看见就仿佛听见你喊“呆子，干嘛呢？”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想你。”

       你高中写的那篇文章我一直留着，每次读每次都能看见你当年站在全班面前朗读的样子，那么骄傲，那么富有诗意，你的文笔深刻耐人深思，当初我就是这样在众人中仰慕你，喜欢你，并有幻想去拥抱你，这些你永远不会知道。

      “老大，我开始接受我是一个普通人，生活工作，看看书刷刷剧，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虽然偶尔还是会难过，但很快就会被自己治愈，反正早晚都会死的，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关于爱，我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其中的真谛，原来还在一直渴望着，现在已经飘飘荡荡零零落落不想去想了，有很多话只有自己明白是真实还是虚假，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早晚都会随风而飘落，终归融入大地，再也无人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