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霞扶着王晓云进来,小鲁赶紧过去帮着搀扶,把王晓云扶着坐在门口的床上坐下。
“怎么回事?”小鲁急切地问。
王晓云眼泪流了出来,“你别哭啊,哪不舒服?”小鲁更着急了。
“我胳膊,胳膊不能动了……”王晓云挤出来几个字,又哭了起来。
小鲁感觉过去查看,庄汉尘也伸头看,小鲁搬弄了一些王晓云的胳膊,“啊,疼死了……”王晓云大叫一声,小鲁吓得退后两步。
“感觉去医院吧,估计是脱臼了。”小鲁急切地说。
“我俩在楼下打羽毛球,突然她就说胳膊不敢动了,没摔到没碰到的,我吓得赶紧扶着她回来,找你们男生帮忙给送医院去。”张凤霞解释说。
“这个点了,医院早下班了,去了弄不好得在医院等一宿。”小赵边吸烟边说。
“那也得去啊,没准有值班医生在,临时处理一下也行啊,总不能就这样挺着。赶紧走吧,小赵你也去,帮着扶着点。”小鲁扶着王晓云就往外走,门外有几个别的宿舍的学生,在那里看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男女学生都有,边看边问,小赵告诉他们是胳膊扭伤了要去医院,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
庄汉尘想起来自己有一本常见病治疗的书上,有一篇讲“网球肘”这个病的,是打网球或者干别的活,肘部突然用力造成拉伤的一种病,在肘部打一针利多卡因就能治好,就追出去问:“王晓云,你是不是用力打球的时候突然就疼了?”
王晓云回头看了一眼,“嗯,是,然后就不敢动了。”
“快走吧,小庄你别问了,得感觉走,没时间了。”小鲁着急地说。
“慢,等下,小王你是不是前臂那一条筋疼,不是关节那里疼?”庄汉尘追过去几步又问。
“好像是,嗯,是。”王晓云活动了一下胳膊,疼的咧了下嘴。
“我看看你胳膊,感觉不像脱臼,可能是网球肘。”王晓云停下来,庄汉尘走过去,托着王晓云胳膊摸摸关节那里,又摸摸另外一只胳膊,发觉两边关节处是一样的,如果脱臼,两边会有差异,有捏了一些王晓云前臂,她疼的叫了一声。
“你这个是网球肘,我正好有药能治,在这里打一针,一小时内就能好。”庄汉尘是按照那本书里的描述说的,他相信这本书,是因为上大学的时候,他曾经按照书里介绍的方法,给一个同学治好了鼻炎,那个同学是他们班湖北籍的一个男生,鼻子痒,喷嚏多,去校医院开的口服药没有效果,庄汉尘查了这本书,书上介绍了一种蒲公英膏涂抹鼻腔的方法,庄汉尘用土方法给他做了一小瓶蒲公英膏,涂抹了不到一半就感觉好了,鼻子不痒了,也不打喷嚏了。
小鲁不相信庄汉尘会治病,“别逗了好不好,你不是学机械的吗,又不是学医的。”
庄汉尘解释说自己有本书,书上描述的“网球肘”这种病和小王的情况一模一样,肯定是这种病,而且治疗方法也简单,打一针就能治好,就在胳膊肘弯曲那里打针,也不痛。
“你太有意思了,还会打针,别把王晓云的胳膊打残废了。”小鲁还是不信。
庄汉尘也着急了,“我会打针,其实我从初一开始就自己打针治感冒,我那个注射器不是玩的,是打针用的,我经常感冒,每次自己打两针青链霉素就好了,我真的会打,我正好有利多卡因,在胳膊弯那里打一针利多卡因就能治好这个病,省的去医院折腾了。”
围观的学生们嘁嘁喳喳议论起来,“那你给自己打一针我看看。”人群后一个高高的男生说。
“那要脱裤子露出屁股才行。”旁边有个矮个子男生起哄,大家哄堂大笑,庄汉尘脸羞的通红,低头不说话。
“大家别笑,我看小庄是个心灵手巧的人,不会乱说的,我相信小庄的判断是对的,这个胳膊受伤的女孩子如果有胆量,就相信小庄一次,兴许真的就治好了,也省的去医院麻烦。”庄汉尘看到说话的是食堂的冯姐,原来她在外边溜达,看宿舍里人多吵闹就进来看看。
“那你给我打吧,我的胳膊就交给你了。”王晓云本来犹豫,听了冯姐的话,就想试试,她也觉得庄汉尘是个有内秀的人,尽管话不多,但是看他做的那些物件,一定是个心里有灵性的人。
小鲁把王晓云搀扶回来坐下,庄汉尘取出针管和针头,还有一个消毒工具,是一个铝饭盒,里面有块白纱布,庄汉尘把注射器针栓取下来,用纱布包好,放进饭盒里,针头也放进去,填进去半盒清水,插上电,饭盒里就开始加热了,原来这个工具是庄汉尘用铝饭盒改制的消毒盒,饭盒底部安装了电加热片。
煮了十五分钟,庄汉尘放掉饭盒里的水,按动饭盒底部一个按钮,底部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底下什么在响?”小鲁问。
“底下是吸风扇,排里面的蒸汽,注射器很快就干了。”
又过了五分钟,庄汉尘打开饭盒盖,里面的注射器,针头和纱布全干了。庄汉尘取出一只利多卡因药水,用一只金属棒“呯”地一声敲开,把针头用镊子夹到注射器上拧紧,把药水吸了进去。
大家都看着庄汉尘做这一切,宿舍里都是看热闹的学生,“大家往后一些好不好,要开始了,帮忙给留大一些空间,这样方便小庄操作。”小鲁开始维持秩序,床上站起来两个人,往门口退,站门口的人不肯让位置,大家就挤在那里,后边的人看不到就翘起脚尖,还有一个人找来小板凳站在上边看。
屋里有些闷热,庄汉尘身上出汗了,也是紧张的缘故。
庄汉尘举着注射器,手里拿着镊子,镊子上夹着一块酒精棉球,手指缝里还夹着一根自己做的干棉签,向王晓云走过来,王晓云坐在床边,“胳膊放在桌子上吧。”
这是庄汉尘第二次给别人打针,第一次是上高中的时候,给一个邻居也是同班同学,那个同学是感冒了,在诊所打针,庄汉尘看她每次打针回来一瘸一拐的痛苦的样子,就说自己也会打针,自己给自己打过,那个女同学和庄汉尘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上学,非常熟悉,就没多想太多,很爽快地答应了,她要看看庄汉尘是怎么出洋相的,她不信庄汉尘还会打针,因为诊所的护士都是女性的阿姨,没见哪个小伙子还会打针的。
真的要打了,庄汉尘很紧张,手在发抖,还出了汗,那个女同学也看出来了,一直在问他,手为啥发抖,他说是天冷,那个女同学也猜到了,不想揭穿他,任凭他随便操作。
那一针打的很顺利,只是动作太慢,诊所里的护士一分钟结束的操作,庄汉尘整整花了十分钟,之后的三针都是庄汉尘代劳了,庄汉尘打针细致,推药很慢,边推边揉,就不会那么痛。
这次是要打在胳膊上,不是之前打在臀部,所以庄汉尘还是很紧张,手又开始有些发抖,旁边围满了人,大家屏住呼吸,都在盯着看,庄汉尘努力放松自己,不要让人看出来自己紧张的样子。
消毒皮肤,按压打针部位撑开,庄汉尘屏住呼吸,进针。
锋利的针头一下子刺进王晓云胳膊的肉里,刺进去一半深度,王晓云咬着牙闭着眼睛,扭过头不敢看,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忍痛的准备,但感觉胳膊那里轻轻的被点了一下,并没感觉到痛,回过头看,针头已经扎进了自己的胳膊,心脏突突跳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哎呀妈呀!”人群里有个女生脱口蹦出来一句,“成功了,小庄可以啊。”有个男生跟着赞叹了一句。
庄汉尘见王晓云并没感觉到痛,放下心来,回抽了一下,没有回血,就推进去一点点药水,利多卡因是局麻药,推药进去会麻醉局部神经末梢,就不回再感觉痛,庄汉尘彻底放心了,他知道推进去了一些药物就意味着这次治疗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要看治疗的效果了。
庄汉尘把针头又慢慢刺进去一些,继续推药,慢慢地把五毫升药水全部推完,拔针按住针眼。
王晓云看看庄汉尘,又看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看周围的人,“小王,感觉怎么样?”小鲁问道。
“不敢动啊。”王晓云接过去按针眼的棉球,自己按了一会,又挪开棉球看看针眼。
“你试着活动一下胳膊,慢慢动,不要怕。”庄汉尘道。
王晓云活动了一下胳膊,又慢慢摇了一圈,左动右动,“咦,好像是好了,不痛了。”王晓云说完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庄还真会治哎。”
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庄汉尘最怕别人赞扬自己,羞的不知所措,慌乱地收拾器具,人们开始问庄汉尘各种问题,“你是怎么学会治病的?”“你是不是经常给人打针啊?”“你的针管在哪买的?”庄汉尘一时来不及回答这么多的问题,感觉头晕口干,回答了一些也不知道对方听懂没。
“都别问了,让小庄歇歇吧,都回去吧,看把屋子挤的,都要挤爆了。”王晓云给庄汉尘解围。
大家议论着,说笑着,慢慢散去,屋里恢复了平静,大家继续包饺子。
“我擀面。”王晓云胳膊好了,自告奋勇站出来做最辛苦的工作。
“那我剁肉吧,小赵你别光抽烟,剁菜的活是你的。”小鲁道。
大家一起忙碌起来,张凤霞帮着王晓云和面,小鲁拉着小赵剁菜和肉,庄汉尘给他们打下手,一会被唤去洗菜,一会被叫来磨刀,也忙的团团转,很快面和馅都做好了,王晓云发现没有擀面杖,“这活干的,买刀的时候我都看到擀面杖了,当时小赵和我说话就给忘记了,就怨小赵。”小鲁道。
小赵也有一千个理由把责任推给小鲁,两个人争执起来。
“这没事吧,我有办法,我擀面吧。”庄汉尘道。
大家都看庄汉尘,难道庄汉尘会用刻船的木头刻一个擀面杖?那得啥时候才能吃上饺子,大家都疑惑地等待庄汉尘的答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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