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拉着四脚止步不前,双眼瞪得滚圆的犟牛,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它生命的终点。
“不是我非要杀你,是过年了,他们都想吃你的肉,谁叫你出生为牛呢……”原来屠夫在执刀行刑前也会好言劝它乖乖上路。
可即便他说得再轻松,沉重的步子仍牵扯着,这生死的距离,哪会如此轻易就走到尽头?
一步,两步,三步……
屠夫拉得满头大汗,手磨得快渗出血丝,犟牛的鼻孔被拉得老长,可这条黄泉路仍旧遥不可及。
屠夫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这时不由得气狠狠骂了几句,不是对它,却像是对自己。
“还是给它蒙上眼睛吧!”屠夫从腰间扯下不知蒙蔽过多少牛的黑布,向着即将面临千刀万剐的它走去。
“弄这些空架子!”比屠夫还心狠的妻子在旁边不屑的嘲讽着,声音透着凶残与对丈夫磨磨唧唧的不耐。
梆——梆——梆——
屠夫用斧头使劲的敲打它头颅,它嘴角开始涌出血来,头上的血也不停的往下流,庞大强壮的身躯无助的挣扎着,流在地上的鲜血散发着热气……
四周看热闹的大人小孩不厌其烦的一下子围上来,看好戏般的津津乐道着。
“这个牛肉看起来不错,给我留几斤”,“听说牛肝比猪肝好吃……”,几个妇人开始讨论起来,屠夫一边熟练的解剖,一边看也不看的说着“要吃,等下每人分一些,随便拿”,完全无视妻子那吝啬成性的眼神。
几个小孩好奇的看着这个血腥场面,充满童稚的小眼睛扑烁着,大声喊着“它还在动!”
“它的眼睛为什么还睁着?”一个小孩走上前来准备摸摸它时发现了。
已经死去的牛临死前的眼睛,想必定是绝望无比,惊恐无比,而我是永远也不忍直视的。
“它在瞪你呀!”屠夫半开玩笑的说,随即用铁链倒挂着它,把它拉成双脚站立状,继续一刀一刀小心的剥着皮。
他早就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牛了,活到这个岁数,虽然还不算老,但是记性却越来越糟了。
如果要以佛门的准则来为他量刑的话,不知会下多少层地狱才可赎过这一生杀牛无数的罪恶。
还好他并不信佛,要不然得天天睡不着觉了。
它被屠夫熟稔的刀法渐渐肢解了,根据不同的部位,划成一块块不同的形状,等待着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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