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19日,我和青蛙从熟人变成了恋人,那天晚上凌晨三点多,貌似我们都若有所思,隐约记得他问我:在想什么呢?我说:没想什么。突然他来了句:我们谈恋爱吧。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因为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强的,然后在简单几句对话后达成了这个转折性的协议。总之,我们恋爱了。
既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情,关于我们的开始,要以故事的形式来叙述...
认识“习惯性悲剧”---
2010年8月,当我知道自己被北方的这所大学录取时,就开始各种加学校有关的新生群,某天晚上,群里的几个人讨论什么话题特别热闹,我稍微围观了一下,然后加了那个叫“习惯性悲剧”的新生。本来只是想问一下关于入学的注意事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到了问他要照片的话题,可能是受青春期的骚动,第二天,他如约发了一张照片给我,我抱着一点点激动的心情打开了图片,结果···我被吓到了—一个在浴室里裸着上半身的黑黑的男孩!接下来的几天我果断没再找他聊天了。首先,我对一个人的外貌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
某天晚上,闲着无聊,扫了一眼扣扣上还闪着的头像,那个名字最长的居然是“习惯性悲剧”,于是鬼使神差地想去调戏他一下,记不清我们说过些什么了,反正那天开始,我成了青蛙的第二十八姨太,其实我们都清楚,这只是个无所谓的玩笑。
遇见青蛙---
终于开学了,我们这群无知单纯的大一新生,对学校里的所有事情都感到好奇,我和他居然在学生会里真正相遇了。青蛙穿的是宽大的绿色卫衣,而我,却没记得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后来青蛙回忆起我的穿衣打扮,总是用奇怪二字来形容。校运动会上,他认出了我那顶剪刀石头布的帽子,啊噢,我们终于对彼此有印象了。
我顺利地通过了两轮面试,成为学生会公关策划部的一名小干事。大概是十月份,学生会全体成员都在为院里迎新晚会奔波劳碌,一番折腾后,迎新晚会得以成功举办,我们各个部门都约在“岁月如歌”餐馆一起聚餐庆祝。当时我们部长带着我们冲到文艺部找他们敬酒,青蛙还和我喝了一杯。第二天,我收到他的短信:他不玩学生会了。从那天开始,我觉得他是个脾气藏不住的人,怎么说呢,不是愤世嫉俗,只是讨厌一切虚伪的人和事,并且这些虚伪的东西会让他的脾气一触即发。我很好奇,他要退出学生会的事居然会和我说,其实我们并没熟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但是按照我的性格,只要有人来找我倾诉,我一律照单接收--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再三考虑。结果他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从此和学生会不相往来,我表示能理解同时也觉得很可惜。
和青蛙开始有交集---
2011年4月,对我来说是极其复杂的一个月,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一个重要的交叉点。我报名参加了校学生会举办的职业生涯规划大赛,初赛的内容是要以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做一份word文档,虽然文字的东西比较容易编辑,但是我各种不会做目录还有什么页眉和页脚之类的东东,然后就想到10网络有个叫青蛙的,他应该能帮我。于是我就找上门了,很奇怪,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平时也不怎么联系,可是他却每天帮我做word到一两点,说实话,那时真的挺感动的。自从和我前男友分手之后就对男的失去兴趣,这并不是前男友的问题,是自己的心理障碍。在我的世界里,对我好的所有人都不过是关心我的身体是否健康还有学习或者工作如何,他们根本不了解我内心深处要的是什么,所以我会跟别人保持客客气气的安全距离,但也不会很亲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难抗拒有人对我好。4月末,逸夫楼和主楼之间的那几棵玉兰树疯狂地开花,白色的一大片十分抢眼,挂树上的精神饱满,铺地上的如茫茫白雪,风一吹就迎面扑过来阵阵怡人的花香。每次自习完回去我都在疑惑,玉兰花怎么开得如此壮烈,不过也觉得挺好看的。
某天中午,正准备午睡,电话突然响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爸爸打的电话,我迟疑了一下就接了。从来没听过爸爸这么沙哑的声音,我能想象,他是哭着给我打的这个电话,断断续续地告诉我,我爷爷去了。如晴天霹雳般,我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疲惫和困意瞬间被抽空,还没来得及想爷爷怎么就毫无征兆地走了,眼泪就充盈了整个眼眶,直到它往下掉的时候,已无力再说话。我把头深深埋在被子里,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能听到床下的室友关切地问我怎么了,但除了哭我没法再发出别的声音,那是上大学后第一次哭,第一次感觉到只要一想说话就会哭。下午的课实在上不下去了,我坐在文北的楼梯上一直哭一直哭,在来来往往的学生眼皮底下显得很丢人。青蛙给我发了短信,我很久都没回。第二条短信,我告诉他我爷爷去世了。他问我要不要他过来,我当然不想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果断拒绝了。就这几天的时间,白色的玉兰花掉了一地,它们躺在地上很抢眼,我开始讨厌玉兰花,爷爷不在了,玉兰花还开这么盛,我的心里终于找个一个能转移情绪的介质——而玉兰花成了替代品,只要它一出现,我就会想起爷爷。这就是我讨厌玉兰花开的原因。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没法恢复往日的精力,总会莫名其妙想起爷爷给我讲过的往事,那些说了几百遍我还是耐着心去听完的故事。无精打采地过着每一天,我失去了原有的活力,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么沮丧,尽管心里在不断地安慰自己,要坚强一点,但仅剩的坚强又被回忆和眼泪厚厚地淹没了。青蛙说带我出去玩,心情会好一点。本来我不怎么想去的,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恰逢那天中午要开老乡会,青蛙陪我一起过去,老乡们都投过来异样的眼光,其中还夹杂着几丝暧昧的笑意,我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就和他们简单解释了下这是我朋友,然后就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我并不打算参与老乡会的管理,就在和青蛙一边聊天一边看他们在投票选下届的会长们,我自然是躺着中枪莫名其妙成了我们计算机学院的联系人。开完老乡会出来,发现青蛙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趁机取笑他,他却怪是我的老乡们普通话说得不好才受影响的(广西人出了名的普通话不标准),这个时候我才稍微有点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在青蛙面前我总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以至于他赋予了我面瘫的称号。其实我在朋友们面前是大笑姑婆的形象,当然前提是非常熟的朋友。这到底是我在青蛙面前害羞还是我们那时还算不上很熟络的原因,至今不明。下午,我们去打了一会儿电玩,我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就经常和朋友出去打电玩,而且淮北的电玩种类少,没什么意思,所以我还是不开心。突然想吃雪糕了,我们去了麦当劳,按照惯例我点了个摩卡,其实我没什么胃口,但是就想吃,没办法,你永远搞不懂一个悲痛之人的心情。就在我百无聊赖地玩弄桌子上的硬币时,青蛙问我是要回去上课还是想逃课继续去玩。我犹豫了好久,不想上课。于是我们继续去下一站—相山公园,目的:溜冰。小学五年级开始的每个周五下午放学,小学鸡三人组吴冬茵、程文琪和我会相约一起去溜冰场学溜冰。在那里,我摔青过膝盖无数次,裤子档口至少裂开过5次以上,脊椎被摔得不能动弹,但也因此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拜了一个年轻帅气的小师傅,从此学会了溜冰。初中的时候也去过几次溜冰,但已经没有了初学的热情。现在让我重新穿上溜冰鞋,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换好鞋后,我们慢慢滑到溜冰场里,青蛙担心我会摔倒,他拉着我的手,虽然觉得很有安全感,但朋友之间还是需要些距离, 我就松开了他的手说自己可以,慢慢滑了一段。整个过程,我都处于一个分心的状态,因为我是特别容易沉浸在回忆里的人,我的过去装了太多人和太多事直到现在还放不下,我当时分着心还能竭力和青蛙保持聊天。正巧青蛙遇到了一个认识的朋友,后来我知道了那个人叫王乐,是我们学校音乐学院的学生,和我们同级。我隐约听到青蛙开玩笑地告诉他,这是我女朋友。我淡淡地一笑而过,当没听到,心里依然想着过去的一些有的没的事。在滑小波浪的时候,我不小心摔倒了,青蛙过来把我扶起来,发现妈妈送我的表摔坏了,真是说不出的郁闷,我把表往口袋一塞,不管它了。记忆有点模糊,后面也没发生什么,我们就回去了。过了两天,我在扣扣上问起青蛙关于基督教的事,因为我喜欢看别人对宗教信仰的那种忠诚,很是好奇。以前看过一本书叫《穷人的幸福》,里面叙述了作者在印度流浪旅行的点点滴滴和他心灵感悟,尤其是当他写到印度教的信仰时,我仿佛能随着文字置身那里,耳边是印度人诚恳的声音,眼前是他们安静冥想修行的身影,种种。所以,我爱上了印度,并发誓以后一定要去那里旅行。话说回来,青蛙觉得我对宗教信仰仿佛很感兴趣,说要带我去参加他们周日晚上在琴行里进行的基督教宣讲,就是每个人拿着红色的《圣经》听教徒讲故事,我觉得蛮有意思,表示想去看看。
于是,周日晚上我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那天晚上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我本来没心情出去,但青蛙很坚持地想带我过去,说要到楼下接我...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到了琴行,穿过摆放着琳琅满目吉他的第一间房子后,另一个拥挤的空间里好几个基督教徒手上拿着《圣经》已经在等待,他们很和善也很安静,我们赶紧找位置坐下,然后开始听一个男的讲关于基督教的种种。说实话,没有想象中有趣,因为他讲的都不是我想知道的事,耐着心听完后觉得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加入基督教,不然会被念死...像我这样的性格,确实对别的宗教毫无信赖可言,我不信命运,不信好运,只信自己。在琴行里,也遇到了之前溜冰场萍水相逢的那个人---王乐,后来从琴行出来时他们提议去KTV,我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估计是心里比较压抑,不知道到哪儿才合适。好像是要等他们别的朋友到齐才出发,我们在一马路的边上等了蛮久,来了几个女生和男生,然后就上车出发了。在车上聊天的时候知道那几个女生是高中生,却打扮得很成熟,散发出满满的青春气息,这倒是个新鲜事。到了KTV,几个高中生唱high了,我只和青蛙、王乐聊了几句,因为和其他人不认识,又不想说话,干脆就冷在角落算了。后来觉得空气闷闷的,去上个厕所后直接坐二楼大厅沙发上了,青蛙跑出来找我,他坐我旁边,问我心情是不是还不太好,忘了怎么回答的,又继续沉默着,他挨得很近,我觉得挺暖的,就是稍微有些不习惯,脸开始爆红。包厢是凌晨两点结束的,此刻学校宿舍大门已经关了,我们收拾好东西从KTV出来,很好奇接下来是要...露宿街头?跟着他们打了车,来到一个并不熟悉的地方,现在我知道了,是友谊巷附近,我们要去其中一个女高中生的家借宿一晚。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睡觉,女高中生们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当时就幡然醒悟:小女生爱玩这种游戏,就是想要套出男生的过往,并找机会和他们亲密接触,真傻!我居然和王乐分到了一组,挺奇怪,我们本来就不怎么熟,所以显得很拘谨。我看青蛙和他旁边那个女生玩得挺好,顿时心里觉得有一丝丝不平坦,这个见色忘友的东西,还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游戏期间无非就是问一些敏感的问题和搂搂抱抱,青蛙和那个女生kiss了,舌吻,不知道是不是被现场劲爆的画面点燃了体内的荷尔蒙,耳边能听到他们欢呼的起哄声,脑子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何表情,只感觉脸好烫好烫,心口闷得不行,我真是个笨蛋,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到底为什么生理反应会如此激烈。后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只能告诉自己:不在意,没关系。快天亮的时候,我们都各自和自己分到的伴侣睡在一起,那天我穿了好多,为了守住我纯洁的内心,本来是离得远远的背对王乐睡着的,结果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背后有一股很强烈的热气,是王乐的味道,他的呼吸很明显,让我动弹不得,我居然敢和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生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因为身体长期不动弹开始出现麻痹的感觉,想转身,又怕碰上他。结果我还是没忍住,转过身去对着他天生白皙的脸,浓浓的眉毛挺有型的,长相还算正派让人有种值得依赖的感觉。他突然醒了,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我,气氛有些尴尬,聊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能不能抱抱你?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没说话。他忙解释说:只是抱一下,像兄弟一样,因为我从来没抱过女人。兄弟二字确实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犹豫了一下,我微微点头,然后就后悔了,内心明明···很不愿意。王乐把手放我身上,他衣服上有淡淡的香皂味,气息越来越近,我有些不知所措,很快被他紧紧抱住了,我的头被动地埋在他肩膀上,他环得我好紧,差点呼吸不过来了,当时感觉自己硬得像一具僵尸,完全没有少女的柔软。我想到此时青蛙在那边肯定也是抱着那个女生睡觉吧,身体是热热的,心却是凉凉的。后来我目睹了刚刚所想到的场景,心情无法言说。我们大清早就起来了,该回学校了,青蛙和那个女生走在后边,我不敢往后看,只和王乐还有张旭心不在焉地搭话。再后来发现他们已经消失在巷子里了,王乐告诉我青蛙送那个女生回家了,我只回应了一个字“哦”,心里却有奇怪的想法——他们此刻会不会在接吻。危险的男女游戏终于结束了,我们各自回归到校园生活。我记得回到学校之后,有一个晚上和老祖在教学楼道里聊天,提到了青蛙,老祖取笑我会不会喜欢上他,我急忙反驳说我们只是朋友,我是不会吃窝边草的,后来我发现我骗了老祖,甚至骗了自己。
和青蛙的平行线---
有一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青蛙发了短信过来,记不清聊了什么,到最后他说了一句:我有种错觉可能喜欢上你了。原话大概是这个意思,当时我内心很兴奋,但是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还有我对老祖下过的断言,强烈的自尊心让我做出了这样的回复:不会吧,可能只是错觉,只是朋友间玩得好的错觉。他回:可能是吧。然后我竟心情复杂到失眠了。
过了几天,青蛙在扣扣上发来消息,说他开始天天去音乐学院自习,认识了一个漂亮妹纸,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类型,而且那个妹纸也很喜欢他,她练琴,他看书,那画面想想就浪漫到令人窒息。我想说些什么却也说不出来,我们只是朋友啊,我应该祝福他们的,当时这么想着。过了一个星期,青蛙说他和那个妹纸在一起了。就在那天晚上,我认识了夏晓锋,那个很会关心人的天秤座男生。他在群里加了我,主动问候我,我说我心情不佳,不想说话,他就一直安慰我,却没有问原因。我想爷爷了,那些有关爷爷和我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脑里循环播放,关也关不掉,眼泪很不争气地掉下来,当时想,反正这个也就是陌生人,和他说也没关系吧,然后我把爷爷去世的事告诉他了,把我和青蛙之间发生暧昧的事也告诉他了,他一直让我乖乖睡觉,什么都不要想了,想多了,熬夜了,伤的只是自己。这些我都明白啊,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再也没法把眼泪吞回肚子里,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夏晓锋是个十分幽默的孩子,老是想方设法逗我笑,上课,下课,睡觉前,他都会通过网络来找我玩,但我依旧放不下青蛙。偶尔在楼下会碰到青蛙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玩电脑,聊天,我只能装作没看到快步地走进寝室楼,楼里是我的避风港,在里面我能好好躲起来,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夏晓锋让我放下这一切,天天都让我放,我表面上是答应了。过了一段时间,我们舞队排练了第一支要上台的舞:change,那是第一次上学校的舞台,没错,就是很多人想上的四园广场,对我来说,只是毫无悬念的上台。那天晚上,我见到了夏晓锋。是那种穿着演出服稍微有些冷的天气,夏晓锋说他在科讲楼旁边等我,给我带了杯奶茶,网聊已久的两个同校网友终于要见面了。我当时就直接走过去了,因为我是那种很喜欢交新朋友的人,所以一点不胆怯,顺其自然见到了夏晓锋和他的朋友。他说他害羞,一个人是不敢来见我的,我发自内心地笑了,觉得他好简单,只是长得不是想象中那样好看。然后我的生活里除了之前的东西,出现了大量夏晓锋的镜头,他每天都关心我三餐有没有按时吃,有没有按时睡觉,睡觉前有没有关手机,给我从海边带了一袋精致的贝壳,还骗我说没给我带海星,结果带了一个很可爱的粉红色海星放在贝壳里,在我穿高跟鞋磨破脚后给我发了一大段补救措施,他几乎隔段时间就给我发一些怎么把自己保护好的生活小常识,在我坐夜间火车的时候也通宵陪我聊天,一直到确认我安全回到家···他成了我无话不说的蓝颜知己,我有时候也会错觉,是不是对这个人可以有所依赖,但那不是喜欢,那不是爱情,是友情罢了。夏晓锋陪伴了我八个多月,然后渐渐地,我们开始不联系了,一开始很不习惯,自从我当上了学生会副主席,自从我开始好好学习,自从我开始慢慢地恢复过来,就像别人教你学骑自行车一样,你学会了,他就慢慢放手了。
再遇青蛙---
大二下学期开始了,我选了一门叫“学习型社会与大学生涯”的选修课,名字好复杂但听着蛮有正能量的,所以就选了。同寝室的没人和我选一样的课,所以,晚上七点半,我一个人去上课。走进教室,人数寥寥无几,大多数同学都是踩点进来的,老师是我们学校元老级的人物,毕业于天津同济大学,头发几乎全白但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在全班同学面前骄傲地晒出全家都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光辉事迹。正因为如此,老师对我们班要求十分严格,必须每节课点名,提问,记笔记,期末还得考笔试。首先,开始点名,是一个研一的小姐姐在帮老师进行点名工作,我坐在教室左边靠前的位置,等着姐姐念到我的名字,终于听到她念我们学院人的名字了“肖岗、、、XXX(青蛙),XXX(我)···”XXX(青蛙)?我愣了一下,不会这么巧吧,但我们学院就一个XXX(青蛙)啊,我下意识地给青蛙发短信,问他是不是选了这门课,老师开始点名了他怎么还没来。短信发出去不久,“报告!”听到熟悉的在喘气的声音,青蛙来了,他站在教室门口大声地汇报完迟到原因后就到后面找位置坐下了,貌似是走错教室了,好笨。他坐到后边之后,才看到短信的吧,然后给我回了,问我坐在哪里,我说左边靠前,他回了“等下,我马上坐到你身边···”这简直是脑残言情剧里男主的台词,有些撩人,结果第二节课他就真的过来了,久违的感觉,我承认所有和他一起发生的回忆像回潮一般涌来,只是我不确定他的近况,毕竟好久没联系了。重逢的我们有点小兴奋地聊着天,我对他带来的书十分好奇,不停地翻看着,上面有黑客相关的内容,看起来好刺激,本来我就是话多的人,就这样一直聊到下课。然后他提议去计算机三楼赵老师的办公室,我说去那里干嘛,他说聊天,想和我聊聊未来和理想,我很释然地答应了,觉得他变成熟了。在办公室里,有他最近在学习的书,我们聊了很多,他和前女友分手了,目前又变成单身狗状态,还说了寒假去深圳学网络的事,在那里遇到的人和事,问了我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和想法,其实我是一个信心满满却对未来没有太远规划的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划,只是我总觉得以后变数太多,没必要想太远。那天晚上聊过之后,我发现青蛙不再是一年前的他了,他变得有想法,有冲劲,有信心,更多的是那股充满正能量的魅力,又让我对他产生了另一种感觉。最后,他提出要和我们学生会合办活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成为计算机协会的会长了,我觉得他提出的活动思路挺好,答应回去和我们老大商量一下。回到宿舍后我在想,原来一年的时间能把人磨练上另一个层次,时间真让人又爱又恨,我爱的是时间能帮我冲淡一切拖累我的悲伤,恨的是时间竟然把我们的距离拉得那么远,我们是两个不同组织的人,代表的是不同的利益,如果当初青蛙还留在学生会,那现在会怎样呢?无从可知。我只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内容不再是今天晚上去哪里逍遥,而是你对这个活动有什么看法,而且说话之前要留出一分钟时间思考,大家都越发成熟且理性。
某天晚上,老大、佳欣、青蛙和我约在逸夫八楼机房里商量计算机知识大赛的事情,敲定之后,我跟着老大和佳欣一起回去了,把青蛙留在了机房。回到寝室,青蛙给我打了电话,聊了好长好长时间,不知不觉我们又变得熟络起来,公事和私事都混在一起说,比如要合办的活动,比如最近他又对哪个妹纸有感觉了~哎,我永远都是那个听他在倾诉的人而已。然后我半开玩笑地问他看上了哪个小学妹,他说有个大一的王XX不错,是那个刚退出学生会的学妹,我对她完全没有印象,样子还是什么的,毫无印象,他又说那个妹纸貌似对他也有点意思,我表示这个对话好像一年前就听过了,这个人真的···相当自恋啊,做她女朋友肯定很操心,and很倒霉!我们偶尔有工作上的联系,但是又常常扯到他的感情问题上,可能只是想找找话题而已,只是不想挂电话而已···有一天他和我说那个学妹王XX不厚道,和他们班一个男生纠缠不清什么的,而且貌似因为一些计协的事和他闹翻了,他问我要怎么办,我果断让他不要理这种女生啊,其实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他也只是一时感兴趣,一年多了,虽然不是天天接触,但多少对他有所了解,他很容易对来电的女生产生感觉,至少给我的印象就这样的。
职业生涯规划大赛初赛快要开始了,我们院同学参加活动的热情越来越低,我知道,这一届学生会没做好,原因来自各个方面,总之,我莫名其妙地兼任了副主席和就业技能部部长的两个职位,每天电话、短信、任务不断,几乎没有私人时间,更别提去玩什么的了。我觉得很有必要做一个赛前培训,因为职赛的前期准备工作比较繁杂,很多同学都望而生畏,我得拉近比赛和同学的距离。于是问青蛙借了逸夫八楼的一个机房作为赛前讲解的地点,当然讲解的人也是我,青蛙提供各种帮忙,他还是那样,面对寻求帮忙的人,一般都来者不拒(包括对前女友),直到现在还是那样,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当然,我不希望他对每个人都这样,毕竟很累而且大多数人找他帮忙都是修电脑。话说回来,我那天是踏着高跟鞋去给同学们做赛前讲解的,毕竟已经是学姐级的人了,要打扮成熟一些,但是现场到的人不多,我有些小失落,还是满怀激情地和他们介绍了比赛的流程和要准备的东西,给大家拷贝了资料,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最后只剩下我和青蛙在教室里,我忙着收拾东西,然后青蛙突然把全部灯都关了,教室里黑呼呼的,我什么也看不见,而且穿着高跟鞋走路也要小心,青蛙在门口那边折回来,拽了我手臂,我一下子转过去面对着他,其实我眼前只看到他的阴影,不知道他什么表情,想要干嘛。然后听到他在黑暗中说了一句“哎,算了···”我觉得很莫名其妙,以为他是进来把我带出教室的,因为实在太暗了,然后我问他什么算了,他就开始转移话题了,好奇怪。就这样,他很主动地把我送回宿舍了,回到寝室,收到他发来的短信“如果那个时候我吻上去了,你会怎样···”我吓一跳,问他什么时候,他说刚刚在教室里关灯之后,真没想到,事实是这样的,我还天真地以为他是怕我看不见要把我带出教室呢,我开玩笑地说他居然想占我便宜,然后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真的,我不想让自己再度失望,还是保持在朋友的界限里就好,这样的距离就是我要的安全感。
3月14号,白色情人节。那天晚上,我们和青蛙在逸夫八楼商量计算机知识大赛筹备的事情,然后他想要大家都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特别是让大一的学弟学妹说说自己的意见,我也就在旁边插个嘴,看看他们做策划书。讨论结束,我的部门成员小彤突然聊到河童和黄山(cos界比较出名的人物),还有上海那对很出名的基友,顿时基情上脑,找了台电脑非常热烈讨论起来。突然感觉对面乌云密布,青蛙脸色很严肃地盯着我们,而且能感觉他有生气的苗头,说是要回去了。我很无奈地猜想,可能是累了吧,这人就是这样,脾气摆在脸上一清二楚。然后我和小彤就说要先走,他的脸色更阴暗了,好可怕,抓紧逃吧,感觉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不高兴?为什么心里那么愧疚呢,一路上都这么想着。回到寝室,忍不住给青蛙发了飞信,问他是不是因为我什么没做好生气了,他直接给我发了语音,只能接了。首先,是长长的叹气声,我就像待宰的羔羊,在这边不敢哼声,因为我最怕别人生气了,如果是我错了的话,我会乖乖地等着挨骂的。聊了蛮久,原来他怪我没有好好关注计算机知识大赛,最后挂了语音的时候,快12点了,情人节快要过去了,我发了一个情人节快乐过去,一般我都开玩笑喊他娘子,然后还附上一朵玫瑰花。他认真地回复,虽然我们不是真正的情人,但是他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关系。蛮高兴的,如果是情人还会吵架,会闹分手,朋友的话,是没有隔夜仇的,这样的关系也不错,但是总觉得遗憾,从一开始,输给了自己的勇气,输给了这个朋友的关系。
峰回路转,我们在一起了---
星期天下午,青蛙说带我去看看他们周末计协开的ps课程,我蛮有兴趣,就过去找他了,然后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本来一开始是约好去爬山的,青蛙交代好他的事后,我们就一起从逸夫楼出来了。那天我穿得很简便,在腰上扣了个腰包,然后就和青蛙从相山的后山开始爬上去,我们一边聊天一边上的山。相山和我们大学的后山紧紧相依,不高但是很宽,一直绵延到我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山的另一边就是相山公园,里面有很多游乐设施。青蛙告诉我,相山是一座无论从哪儿只要是山脚的地方都能爬上去的山,我把曾经和室友小志群一起在相山上迷路的事情告诉他,他觉得很可笑,在相山都能迷路,简直是笨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后山的山路不规则,没有固定的路通往山顶,所以我们得自己找路。路上有很多细碎的石头,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稍微有些不大安全,青蛙说他偶尔和同学来爬爬后山,说说话,不过最近都是男生,听着有些凄凉。因为上山都是石头路,我走得不稳当,青蛙偶尔抓着我袖子扶着我,每走到一个要下去的地方,我动作变得很慢,因为有所顾忌,虽然他在旁边。他突然张开双臂,玩笑似的对我说:“来,到我怀里来。”当时心瞬间不安分,然后努力地平稳情绪。忍住!爬山而已。不久,我们就爬到山顶了,高处不胜寒,风竭力地掀着我们的头发,衣服都发出响声来展示登顶的成就快感。气温不高,但太阳晒得人好舒服,在山顶坐了一会儿,我们又开始聊起来,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可以聊。我们是从相山公园另一边下的山,一路上碰到几个搞笑的人,又扯了很多小时候发生的趣事,终于快要到山下的公园了。看到前面有游乐园,青蛙问我要不要进去看看,我直接跑前面去了,因为很多小孩在里面绘画和绘白色的瓷娃娃,以前我和妹妹就一起到公园里绘画的,绘的是喜羊羊,我们用尽奇奇怪怪的颜色,打造了喜羊羊的另一面,想起可爱的妹妹,我更喜欢这个绘制新作品的地方了。青蛙问我要不要也画一个,我说要!然后选了一个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和他一起坐下来拿画笔给僵尸上色。后来青蛙告诉我,他当时只是随意问问,结果我居然同意玩这么幼稚的东西,我表示我是真心想要画的。在各种讨教和换颜色之后,我们的新作僵尸就出炉了,确实很奇葩,眼睛染了红色,晚上估计比较吓人,还有血丝什么的,哈哈。然后我让青蛙给带回去做纪念了,像他这样容易喜欢上女生的人,会因为这个东西记得我这个朋友吗?会的吧。完成了一件很美好的事呢,心情大好地下山了,后来我们去吃了大台北,在那里我给青蛙和僵尸拍了照,现在看着照片,也会很想念那个时候的我们。后来我们是沿路走回来的,途径大润发前面的广场时,看到很多老伯伯老奶奶在跳交际舞,现场气氛洋气又活跃,刚好我们那段时间在体育课上学了布鲁斯(交际舞的入门舞步),青蛙把僵尸放到一边,过来说要和我一起跳舞,不知道怎么,和他在一起总觉得很放松,如果换作别人,我肯定会说你有病啊,凑这种热闹。对他,不会,我半推半就地被他牵起手,好紧张,心跳在飙升,幸好是晚上,他看不清我红扑扑的脸,不然该有多囧。旁边的老人们看着我们俩小年轻生疏的舞步,会心一笑,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我们还不是情侣呢。一曲终,我们带着僵尸满意地回学校了。
那是3月18日晚上,12点前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青蛙也没和我联系,有些小失落。毕竟我们前天晚上才在桃李巷的on the road咖啡馆里喝了鸡尾酒,相互倾诉着对生活的感悟,我们都有点微醺的感觉,却压抑自己不去提暧昧的话语,自我暗示对面坐的是一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听着歌,过了12点,还是睡不着,微信一直开着在。凌晨一点多,青蛙似乎有感应般给我发了微信,问我睡了没,我很惊讶,他这么晚也没睡,然后一直和他聊天,他问我在想什么呢,我说没想什么,扯了好多别的东西。他问我想不想谈恋爱,我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一个人好像蛮习惯的,终究心有不甘啊。当他说“不如我们谈恋爱吧”时,我有些不敢相信,问“你是认真的吗?”“是的,觉得和你在一起感觉挺好”“那好的,不过我有要求”“什么要求,你说吧”“一个星期试用期,如果不好,我要退货”“好的”就这样,我们达成了一项协议,我开始问他喜欢吃的东西,我早就想了解他的一切,很早以前就想,现在竟然像梦一样,害怕睡一觉发现这不是真的,我决定不睡了,而且心跳好快好快,就在这种高紧张度的兴奋下,我彻夜未眠,等待天亮告诉我这不是梦。第二天,是老祖生日,大家起得挺早,我摸着胸口还在砰砰乱动的心脏,趁大家都在,我忍不住宣布这件事情,老祖异常机灵地问“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大家都叫起来了,室友们又惊又喜,问我是不是夏晓锋,我说不是。老祖很淡定地靠着书柜说“那就是青蛙啦~”原来有这么明显了么···然后这帮不争气的家伙第一时间居然想到的是让青蛙请吃饭,真想给她们几脚~我很不安,给老闻(辅导员)发了个私信,说“XXX(青蛙)现在是我媳妇了”,老闻说“你真有改造世界的精神”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在他印象中,青蛙是传闻有18个女朋友的人,是个难搞的刺头,也是个有心机的上位者。但是他们不知道那些只是他懒得解释的谣言,真实的他很睿智,很有想法,也对我很好。喜欢是我自己的判断,在《春娇与志明》里,志明对春娇说“这是我从小就喜欢吃的一种面,其实它有点咸,但没办法,喜欢就是喜欢,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会喜欢,只要我觉得它好,它什么都好。”同样地,只要我觉得他好,他什么都好。Anyway,绕了一圈,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刚开始一个星期里,我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每天都会问自己,这是不是真的,怎么就在一起了呢,不是说好的朋友吗?直到每次牵手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我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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