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偷偷地想起您,不敢对人说,怕说了,别人徒增伤悲!您走的那天,我震惊大于哀伤,不停地问自己,那个那么坚强的老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没来的及送您最后一程,甚至由于种种原因,我连给您上柱香,叩个头的机会都没有…妈妈告诉我说:“不要太伤心,奶奶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现在也算是解脱了,相信她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
是了,您病了,您的离世并不突然,我还见到了你日渐消瘦的脸庞,本就瘦小的一个人,躺在被窝里,愣是让人瞧不出来……只有凄凉的呼喊声,能让人知道,您还在……我曾站在您的床前,轻声对您说:“奶奶,我是飞飞,回来看您了!”可是我知道,您已经分不清谁是飞飞了…每天疼得来回呼喊,我无数次在旁边偷偷地抹眼泪,一向不迷信的我,竟然无数次祈祷,求求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让您赶快好起来!我还记得,大年初一那一天,你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把大伙都给惊着了,您说要吃汤圆,大年初一团团圆圆,病就快好,就可以去游游花街了!于是,大家都信了,一个人心里有了盼头,有了希望,病魔总会走得快些不是麽?只不过,我们总归想得太过美好了,您还来不及吃一粒汤圆,就嚷嚷着头痛,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这年的春节,是我们全家过得最难过的一次,没有欢声,没有笑语,每个人脸上都只有满脸的惆怅!
哥哥总是喜欢坐在您的床边,拉着您的手,讲讲话,您偶尔也会哼两声,表示回应!我其实有点嫉妒,更多的是羡慕!我没有哥哥那么开朗,嘴甜,会哄人开心!我从小就内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直到我大学之后才慢慢亲密起来,但是,我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我每次都是在您睡着时,站在您旁边说上几句话,您听不到,我却依然觉得心安!现在想起来,总是后悔,因为那是我一生中以后一次可以向您表达爱的机会了,可我依旧放弃了!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我一边在祈祷,一边也在无数次想象,假如,您真的离世了,怎么办?每天都在做心理建设,却不曾想到,还是那么突然!那么不知所措!
那晚,妈妈打电话给我,说:“奶奶走了!”我不知道那一刻该怎么反应,直到挂了电话我还在想,是不是幻觉,但理智告诉我,都是真的!我没有哭泣,直到您出殡那天,我其实都没来得及去看您最后一眼,因为农村人的迷信,怕相撞,整个过程,我反而像个外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您下葬那天,我其实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20几年来第一次感受死亡的气息,既害怕又难过……断断续续地回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起那时得您充满了战斗力,永远精神抖擞的模样!想起您吃到阿胶枣时满足的模样!想起您向朋友炫耀我给您买了新衣服新裤子的骄傲模样……越想越清晰,就好像您还在身边一样!
现在,我依然会想您!每当看到街上跟您年纪相仿的老人,总是忍不住看两眼,我知道不可能是您,但每次都在想,要是您还在该多好……只是您回不来了!我宁愿相信人死了,还会在另一个世界重新生活,那样,您就可以用这辈子吃的苦,换下辈子的幸福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