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老八十

老妈会在5:30左右起床，即使天寒地冻的冬天、外面还是黑黢黢的，她也会起来。

早餐煮粥、炒个清淡的菜、水煮蛋、馒头；或者青菜面条荷包蛋。老爸的饭量很大，已经81岁的年纪了，早晨吃三个鸡蛋是例常，外加a青菜，面条、馒头或大饼。

老爸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笑口常开。在穿上随便不爱换洗，整天挨老妈的说道也不改。

吃完饭老爸就带上画眉笼子、狗粮，骑上电三轮，去老弟家的恒温花棚，喂狗、喂鱼，把鸟笼挂在大棚入口的树杈上，做些装土、扦插的事。没事就在村里串，找自小的玩伴喝茶聊天。赶饭点回家吃午饭、晚饭。

七十九岁的老妈，忙乎一日三餐。骑上三轮子去集市办米油盐酱醋，隔三差五的蒸几笼大蒸包，打电话让姐妹弟弟家来吃饭，没空来吃就带回家里些忙完再吃。

种花人家异常忙碌，一季一茬花，即使大冬天也要关注大棚里的温度、湿度，一年忙到头。所以老人家时不时的一些毛病，能自己搞掂就不叫孩子们。

老妈自个儿去离家一里路的镇医院拿血压类药，量血脂血压；头疼感冒，牙疼发炎，胃肠不好，家里有常备的。

老爸也会带老妈去临村口口相传的好医生那里看几天不见好的上火、头晕、手脚麻痛。

极少的像急性上吐下泻，老爸一个电话把老弟姐妹们都喊到跟前去挂急诊。

老妈的小杂病不断，却把一日三餐当成使命一样，除非难受躺床上了，一定热汤热水好菜准时上桌。

其实老爸做饭菜的手艺绝对在老妈之上，由于老妈的太勤快、太唠叨，使得老爸极少下厨。

就像我们在家里呆的这段时间，家里人来人往的，老妈心忙极了，又上火了牙龈发炎，吃不下多少。弟媳做好了牛肉馅，拿过来蒸牛肉包。我和女儿还有老爸就让老妈去睡会儿，休息，我们来蒸包子。

可刚过一会儿老妈就出来了，看我把发好的面刚放到案板上准备揉几把，她就推开我说一揉就不发了，死面一样了。

我说：好，不揉了。你去休息吧。我刚擀出几个皮子，老爸和我女儿刚包了俩包子，老妈又来了，坐下包起来。

我们在的时候弟弟姐妹家一般都一起来吃晚饭，外甥儿很会做饭，也会帮忙做，明明我们都能做好的，老妈一定要忙进忙出的不停歇。

我真是佩服老妈的精力，早上五点多到晚上十一二点，有几天中午有客人在她也不去躺个晌午觉。由于牙齿不好，她也吃得不多。

几天下来实在是累了，在我们出门去河边玩的时候，老爸出手做了一餐晚饭，几个菜都做得很好吃。特别是女儿要吃的茄子，去皮，滚刀，软而不烂，油也适中，我是做不出来的。

我们都夸老爸做的好吃，让老妈适当放手给老爸展示的机会。老妈明显很不受用我们对老爸的真心实意的夸奖，生气地说：

他做得这么好吃？我不舒服怎么他就做的齁死人的咸。他就是故意做得难吃，别人不用他，他好吃现成的。

或许真是这样。

老妈自年轻就好居功，对老爸极尽打压。甚至她数落老爸的时候，她表妹说：姐夫又帅又能干，你就知足吧。她竟然不待见起她表妹来。

反正自幼我们极少从老妈口里听见夸赞的话，数落抱怨是日常。甚至都多少传染给了我们，我日常也会喋喋不休、担心十足地要孩子们该怎样怎样。

都七老八十了，老爸老妈还天天口角，像孩子似的。既然你说老爸那么不好，那你跟我去深圳玩一段时间？老妈立马会说你老爸没人给他煮饭怎么办。

其实，离了谁地球照样转。老妈说不是。热汤热饭才像过日子。

爱吵就吵去。能吵得起来说明老爸老妈头脑还灵光，还接的上话，还能捡气到对方的话来说。气力也足够，呱呱呱半天，也是很费力气的活儿呐。

我和老妈说：老来伴老来伴，你看你们差不多年纪的，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有好多，都羡慕你俩有福气。你们相互陪伴，小辈们才放心。你看老爸心宽体胖，你骂他说他从不生气。你倒是自己气不顺，吃下去消化不好了。你想想老爸也有好多优点的…

老妈没吭声，没像往常那样激烈反驳我。电话里说老爸又和她去瞧好医生了；全口牙做好了明天老爸载她去戴上。没在电话里编排老爸，老妈算是意识觉醒气儿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