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你要快点长大】
一
(播报：根据气象部门的预报，近日长三角地带可能将会出现短时局部暴雨到大暴雨，请各地市民务必要注意当地天气情况，随身携带雨具．必要时，尽量避免在恶劣天气环境下出门…）傍晚时分，刚收拾完东西的斗苓在听到这一新闻播报之后，不由地微微愣住，他似乎在想他的夫人能否顺利生产，又或是…“轰—隆隆”忽如其来的雷声切断了他的思绪，“不好！要下雨了．”留下这一句，斗苓急忙跑出．室内桌案上有几本文件叠在一块，圆珠笔在纸上的墨迹未干，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文件的主人有过犹豫的痕迹，透过窗外，只见得一个不真切的背影．
小北出生在一个雨天夜晚，没错，是一个与星星或月亮都沾不上一毛钱关系的时候。只不过斗苓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的夫人已经顺利生产，而他也很“顺便”地填了一个名字“斗北行”在材料上，就又急勿勿地赶去产房了，只留下一个凌乱不堪的大夫在原地无能狂呼：“家属，家属，请等一下…”确实，材料上那叫一个飘逸的字体搁谁谁看的懂啊！（除了他领导：不知道啊，我寻思有大学问就批了文件）
——“夫人夫人，我来晚了．”斗苓急呼哉，外面顺势闪了一下，然后就是…产房停电了，小北也不哭了，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炯炯有神，稚嫩的眼神向窗外看去，引得斗苓一阵沉思，随后小北的父亲忽地回想起什么，抬了抬眼镜道：“夫人，孩子就斗北行吧．我看他的命在天枢．”房间里面的产妇一阵无语，但彼时也只能由着自己的丈夫来了．
二
小北三岁的时候，在读本上学到了一个新词：远方的田野．由于他的智慧与他的心智成反比，因此他对这个词单方面的输入为“死了”．后来，斗苓因为上级部门的人事调动，准备拖家带口去西北地区，却被小北母亲拦了下来，理由是：小北太小了，加上西北环境过于复杂恶劣，如果他去的话，身体状况肯定比不上现在．所以原本的计划是斗苓去西北，母子两人维持现状，可惜的是，最终张圻的上级部门很不巧地表示她是学校老师当中西部支教计划的被选定者之一，张圻在争辩无果的情况下竟气得破口大骂，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失态．张圻那晚抹着眼泪道：“孩子还这么小，他们还是不是人，凭什么反过来质问我是否‘为人师表’？”斗苓一边轻抚她的肩膀，一边无奈商议道：“唉，夫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只好把他送到母亲那边了…”张圻泣不成声．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走？”“最迟月底．”“好在我也是去西北，还可以搭个伙，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小北的教育问题．”“这个你不用担心，父亲和母亲都是知识分子，而且苏南的教育水平也很不错．”“可万一…”张圻顿了顿，又用柔和的目光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小北，随后轻轻吻过他的脸颊，掖了掖他的被子…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房内逐渐息声息灯，夜晚的风也冷冽起来，鱼泽的夜跟苏南的夜都挺难熬的，反倒是西北，还不冷．
三
出发前一天，小北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被盛装打包到了苏南的爷爷奶奶家．车上，小北曾问：“母亲，为什么每次去爷爷奶奶家都只能看到奶奶呢？”“这是因为每次爷爷都在苏南远方的田野上等着小北啊．”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丘陵，小北的内心真的很像开过山车一样，从镜子里开心的模样瞬间变脸——嚎啕大哭起来．“我要爷爷我要爷爷．”张圻听到这话不由得嗤笑起来，安慰道：“今天的小北也很坚强哟！到了苏南，我保证这次你可以同时见到爷爷和奶奶……”只是张圻话中有话，她没有说出小北要留在苏南很久很久，也没有说出这是父母和他在出差以前见的最后一次，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妈妈，小北要快点长大．”正在思考事情的张圻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回过头来，发现小北一幅认真的神情，于是道：“那好，妈妈和小北做个约定，等小北十二岁的时候，就带你到西北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可是妈妈，我在书本上看到西北是寸草不生的，你怎么会愿意到那儿去？”是啊，为什么会…张圻陷入一片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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