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从家出来,因为疫情,还没有回去过。以前觉得离家那么近,怎么就不能常回家看看,后来才知道工作忙回不了、没有假回不了、孩子太小回不了、疫情回不了…
我的母亲,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我从没觉得母亲辛苦,直到我也做了母亲,才渐渐知道拉扯孩子的艰辛;我也从没觉得母亲伟大,直到我们姐弟几个都能健康长大,各奔东西,才知母亲的不易。从小到大,我不觉得母亲是爱我们的,她总是喜欢唠叨,总是喜欢我们按她的意愿做事情,为此我们争吵过、互相埋怨过,直到我离开了家,她会唠叨我打电话少了,会不胜其烦的叮嘱我要吃好休息好,我才深深体会到那从不宣于口的爱。
小时候,我对母亲的印象总是很忙碌,她要忙着做饭,忙着地里的活,忙着家里的鸡羊、忙着照顾瘫痪的姥爷;她的脚总是不停,不是在厨房,就是在她那一亩三分的地里,从早到晚,总是闲不下来。我问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忙,不能休息一会吗?她给我的回答总是三个字:习惯了。小时候我总觉得她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总是说我们什么都不会,当我们上手做时,她总是抱怨我们做的不好。以至于,我们姐弟几个干脆都什么也不做,用她的话讲就是我们都随了父亲—“懒”。这种理论,在她那里把一切都解释通了,所以她和父亲在我们小时候为此有不少争吵。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家里孩子多,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她做过很多“工作”,有一段时间,她给别人缝手套,一双手套可以挣几毛钱,她每次进货大概七八百双,白天她要忙我们,忙家里,忙地里,只能靠晚上的时间,有一次已经是后半夜了,我看见她干活的那个屋里的灯还是亮的,虽然她放剪刀的动作很轻,但我还是被吵醒了,我出门告诉她,快点睡,她告诉我:快了,马上要到时间了(交货的期限),不能耽误。等到结束了,她就把做好的手套绑在自行车后座上,骑行四五十里送过去,我劝过她让她坐公交车,可她总不肯。我当时的年纪觉得母亲这是在自讨苦吃。
再后来,我们都慢慢大了,可她依然在“工作”,她在村里给别人“剥葱”,早上要很早过去,晚上才能回来,每次有新葱过来,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干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她的小本子,记上她剥的斤数。
她的手和脚因为长期劳累,骨节已经变形,增生比较严重,我们姐弟几个没少费口舌让她停下来,可她总是一副我没事,我还可以的样子。再后来直到今日,她依然想要在去“工作”。
她真的很要强,她生病,她骨折,她所有的不舒服,我都是从亲戚嘴里知道,或者等我们回家了,她云淡风轻的笑着讲给我们听。她总告诉我们:她没事,家里没事。
我从没有近距离看过她的脸,我总觉得她是钢铁战士,会一直在我们面前忙来忙去,从不停歇。直到有一天我回家,我突然觉得母亲的背有点驼了,她的白发有点多了,她的皱纹有点深了,她打电话不在那么唠叨,她开始想我们都在身边了。
我老公曾用“好人”一词评价过我的父母,我想这是对他们最好的评价,也是她们对儿女一直践行的最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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