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机构在城市公园的湖边,没记错的话,那一片全是餐厅和茶楼。临到周末,停车场停满了车,我们在路边找了个随时会被交警抄牌的空隙处泊了车,便沿着湖穿过一片回廊。廊檐下尽是打牌与喝茶悠闲的人。左看右看,终于在一个窄梯口看见挂着一块金属牌子:“某某抖商大学”。
上到二楼,走进门厅,整个原有的茶楼被改成了培训教室的格局。房子中间是无数排列的欧式软椅,四周立着各种手机支架与补光灯,圆形补光灯一个个张着贪婪的大嘴巴。
一位穿正装的肥腻男士接待了我们,他放下一袋包装好的农产品,又拿起一件女士内衣,在我们面前边晃悠,边大谈特谈。
公司运营的人在讲着我们的电商思路。我没出声,也没大听得进去,一直耳鸣……声波忽大忽小,模模糊糊好像在说“走吧——”
“走吧。”我说。随后几人离开,三米之外,还能感受到背后那人激昂的飞沫。
马不停蹄,我们驱车去了效区一家做玩具代工的工厂,车径直开进厂区前的坝子。
走入厂办陈列室,里面大大小各种材质的玩具沿墙根冲上屋顶,好多是一眼就能认出的国外明星手办。我拿过一个蛛蜘侠,在手上随意捏着手感,接着又递来一只真人比例的钢铁侠头盔,说实话,做得真不赖,工艺可以以假乱真。
突然身体毫无征兆用力一顿,手也不停地扭来扭去,看来是一种病态地抽搐,很明显,已引起旁边的人注意。
随后那个如叹息的声音传来:“走吧——”我并不想如此唐突的离开,主题公仔的加工事宜还在谈呢,但已由不得自己,我机械的张嘴如腹语:“走吧。”身体有些疲惫。
回市区车子选择了一条高速路,手机上的备忘录显示,下午二点半,市内某酒店还有一场“互联网+文创”的论在等着。上周一就接到邀请。离会议开始时间算起半小时不到。车子下了高速通过外环,大概二十分钟就能进入三环,酒店在三环某段路的边上。
车子驶入酒店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到五楼,有几个引牌导牌各自指向不同的主题会场。刚踏进其中一个会场,人就变得神经质起来。会场上空打着蓝瓦瓦灯光,好像故意制造着一种高科技的深蓝。每个人的脸一模一样,似未出厂的机器人,齐刷刷的转过头。有一个戴眼睛的西装男一只眼睛闪着红光,像启动某个扫描模式。台上演讲的嘉宾分明拿着遥控器控制着台下机器,西装男随即熄灭了他的扫描仪,恢复了对我的微笑。
“喂?我说你去哪儿?!”,“不好意思......”身后追随的声音越来越小,我飞快退了出来。准确地讲,我是被一张虚拟的嘴巴拽离出酒店,当然,别人只看见一个莫名其妙狼狈的身影。
我没坐公司的车,打了个车就直奔家里。打开门,立刻在电脑桌前翻开毛电脑,重新填写昵称、手机号、密码,然后点注册。三秒后,窗口显示“完成”。
我交叉着手靠在椅背上,静静验证我的猜想。果然,他换了一种轻松的语调喃喃:“动手吧,什么都行”。
——记2019年9月26日简书注册四周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