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坐在床边,懊恼的托着额头,她扭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儿子,天真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吃晚餐的时候,儿子挑挑拣拣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她左劝右劝都无用,抬头看见了对面手机捧着比人高的田朋,不禁怒火中烧,她摔了筷子和碗,对着儿子大吼:爱吃不吃,不吃去那边站着,瞧着你是一点都不饿。儿子眼里噙着泪水,哽咽着过去罚站,田朋听着嫌烦,筷子一放,窝到沙发里玩游戏去了。
晚上给儿子洗澡的时候,儿子哽咽的对她说,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好好吃饭,你……你别让我罚站了。她捧着儿子的小脸,心里一阵一阵的疼。毕竟,错也不全在儿子,但是火都撒在了他身上,孩子全无招架之力,想必已经害怕的不行了。安然亲亲他,转身抱着上了床,轻拍着哄睡了,临睡时儿子还紧紧的抓着妈妈的手,央求妈妈不要再生气了。
已经记不清这样生气多少次了,安然觉得这个家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田朋只是一个可以看得见但是摸不着的影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家里家外,婆家娘家孩子,全是她一个人在操心。田朋在这个家里的贡献,仅限于每个月象征性的给点生活费,其余的时间就是窝在沙发里玩游戏,日复一日,手机就是他的一切。安然想和他聊聊家里的事,还没等她说完田朋就打断:哎呀,家里这点事你做主吧,不用跟我说了。安然想和他聊聊工作的事,田朋冷言冷语的说:就你那个破公司,有什么发展。家就像一个冰窖,冷到了安然的骨头里。她觉得寂寞,孤独。偶尔听到周围的朋友和家里人讨论今天吃什么,京东今天买什么东西便宜,你来买这个我来买那个……她想哭,她羡慕,因为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两个人商量着为家里添置东西是什么感觉,两个人互相看看对方手机又是什么感觉,田朋的手机向来是碰都不让她碰的,好像她是个贼一般。安然觉得,他们就像是两个合租的人,因为孩子而租住在一个房子里。不对,合租的人偶尔还一起喝点小酒谈谈心呢,他们连合租都谈不上。
“叮咚”,手机的信息提示音瞬间把安然从思绪里拉回,她摇摇头,好像这样就能将脑子里的一切都甩出去。她拿起手机,是妈妈发来的信息,告诉她咸鸭蛋腌好了,足足有100多个,腌的特别好,蛋黄都冒油了。自从上次给妈妈买了电风扇,给爸爸买了水壶,爸妈念叨了好久,打电话过来甚至连着说了5、6个感谢。本来也是没多少钱的事,他们却一直挂在心里,总想着也给她寄点什么过来,才不至于让闺女白花了那个钱。安然笑了笑,给妈妈回信不要寄了,现在天气热,加上疫情期间快递时效慢,怕在路上坏掉,等她回去了再吃。爸妈和儿子就是安然的软肋,也是她坚强的后盾。她不能倒下,因为她的背后,还有她想要保护的人。
“还是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安然自顾自的说着,拿着浴巾往浴室走去,路过客厅,看到手机后面,笑的灿烂的田朋的脸,她看了看墙上的钟,11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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