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概三四年前，我曾问七十余岁的老爸，“经常一起玩的老同志中，有没有年龄超过八十岁还一直吸烟的？” 老爸想了想说，“没有，还真没有。”

很显然，当时问老爸的这个问题，是希望能带给他一些思考。说白了就是，要想活到八十岁甚至更长时间，吸烟是必须要戒的，彻彻底底戒。

打那以后，老爸曾经彻底戒烟戒过一段时间。再后来，也许是烟瘾太大，也许是周围人吸烟的诱惑过于频繁，不知什么时候，老爸又重新吸起烟来，尽管按他个人说，量是比以前少多了。

从那以后，也试着再次劝过老爸。不过貌似没啥效果，因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2

2020年春天和夏天，宅子上的老屋进行了重新翻盖。赶在国庆前，老爸老妈顺利搬入了新房。一切都在预期之中，对此，老爸老妈也非常高兴。

但生活，从来都是一个刁钻的编剧。

当年腊月的一天晚上，适逢三婶有事不在家，三叔喝醉了酒，非要找老爸聊一聊。本来已睡下的老爸老妈，没能听到三叔哐当哐当撞击大门的声音。借着酒劲，三叔耍起了酒疯，找到一个梯子，翻过围墙，不知是推，还是砸，将正门的玻璃弄个稀巴烂，同时自己的手鲜血直流。

慌里慌张的老妈，赶紧去喊大哥。后来大哥和邻居的一位哥哥，一起劝了大半个小时，才将三叔劝上车，去医院进行了缝针和包扎处理。

这件事的发生，让极好面子的老爸非常非常难堪，直接导致他2021年春节后，在家呆了差十天不到三个月。可以想像，期间他的心情有些愤怒，有些羞耻，发泄不出来，只能默默埋在心底。

3

时间在不经意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是2022年春节。

大年初五一早，我就踏上了去青岛的旅程。当天晚上，与去年腊月雷同的一出再次上演。还是三叔，还是喝醉了酒，还是要跟老爸聊一聊。已经睡下的老爸老妈，拒绝了三叔的请求，并提议明天白天聊。同时，这一次更为给力的是，周边没有梯子可借。

不过，对三叔来说，喝醉了酒不耍耍酒疯，是万万不能的。因而，他在大门下吵吵嚷嚷，甚至搬来一床被子，打算睡在大门下。万般无奈之下，大哥跟三个妹妹沟通后，跟派出所报了案，最终由派所处将三叔带到所里呆了一晚上，醒了醒酒。

这一次虽说没有人受伤，但惊动了派出所，因而这件事让极好面子的老爸，再次非常非常难堪。据老妈本次春节期间讲，去年春节后，又是两三个月，老爸一直闷在家里，没有出门。与此同时，三叔也是非常不开心，几个月没到老爸家，老爸老妈也没去他们家。

4

老爸是在去年5月份中旬，确诊了肺部恶性肿瘤。

6月底，在可以回老家的第一时间，我赶了回去。也是在那几天，三叔才听别人说，得知老爸罹患了恶性肿瘤，并于第一时间到老爸家表示了探望。

说回到老爸罹患恶性肿瘤的原因，我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吸烟，又有多少是因为三叔前后两次耍酒疯所带来的长期郁闷、愤怒、羞耻的心情。

现在想来，除了一声叹息，便也真的没啥可说了。

人生，有时就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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