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过烈日照晒下的一片平原之后,我遇到了他们。
因为不爱喧闹,所以不住在大路边沿。他们居住在荒芜不毛的旷野,俯临一泓唯有飞鸟才知道的清泉。
远远望过去,他们仿佛密不透风,无法进入。但等我一走近,他们的树干就豁然分开。他们谨慎地欢迎我,我可以休息,纳凉,可是我仿佛觉得他们在注视我、对我并不放心。
他们聚族而居,最年长的在中间,幼小的,其中有些柔嫩的叶片才刚刚生起,到处都是,从不分离。
他们活得很长,不易死去:即使老死的也挺立着,直至化为灰烬倒地。
他们那些修长的枝柯互相抚摸,像盲人一样,以确信大家都在。每当狂风劲吹,想把他们连根拔起,他们就张拳怒目,挥动手臂。平时他们只是和睦地轻轻细语。
我感到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兴许我将忘记我的另一个家吧。这些树木将会逐渐接纳我,而为了配得上这份雅意,我学会了应当懂的事:
我已经懂得凝望浮云。
我也懂得了守在原地不动。
我几乎学会了沉默。
鹿
我从路的一端走进树林,而它是从另一端来的
起先,我以为那是一个陌生人带着一瓶花前来
然后,我发现这是一头鹿,它的角像一棵矮矮的小树,枝条丫杈,没有叶子
最后,鹿一下子出现了我俩全停住脚步
我跟它说:靠拢来,什么也别怕我带着枪,那为的是有气派,想模仿那些煞有介事的人我永远也不会使用枪,我把子弹留在子弹盒子里
鹿听着,嗅着我的话我一说完,它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像是一阵风刮得枝条一会儿交叉,一会儿又不再交叉它逃走了多遗憾!我朝他喊,我都幻想咱俩一起上路了我呢,将我所喜爱的草儿亲手献给你,而你,就把我的枪横在鹿角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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