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佳阳很爱学习。她总是拉着我的手让我给她读故事书，一遍又一遍，听得不厌其烦。偶尔会在书空白处写下一两个自己想写得字。
幼儿园女儿的字写得比她爸爸的好看，端端正正地坐着，一笔一划很认真地书写。
这一切随着女儿手术完全终止了。
曾经我以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会忘记最近发生的一切。随着元气日益恢复，她的意识完全清醒了。我问她，是否记得自己一个人进手术室，她点点头；是否记得病房外面那颗红色的星星？她点点头；是否记得用德克士袋子拧成的糖果？她点点头……
这一切，她都记得。
今天她把玩具盒子里的一张卡纸铺在桌面上，用手指着卧室。
我猜：你要画画，给你拿彩笔吗？她摇头。
我继续猜：你要笔写字吗？
她点点头。
现在我们母女已经有默契，她想要干什么，一个手势，我几乎能很快读懂。
她拿着笔，很费劲地弯下腰伏在桌子上，右手颤颤巍巍地在卡纸上写着。
趁她正在专心之时，我忙我的。
女儿的字写完了，卡纸上上的“爷爷”两个字颤抖着。
完全可以看出来字形了。想想一个月以前，她写得阿拉伯数字就像无数条弯弯曲曲的小虫子组成的，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生命在继续，孩子在进步。
我奢望着孩子能够站立起来，奢望着她喊我一声“妈妈”。我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切都会实现。
因为，这个世界有“奇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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