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金粉世家》

文/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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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在抄写《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脂批《红楼梦》），一方面为静心养性，另一方面希望通过认真抄写能对这部巨著有更加深刻的理解，抄写的进度虽没有阅读快，但一笔一画间，能留给我时间思考。

一日抄写中，突然浮现一想法：曹雪芹所著《红楼梦》与我小时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金粉世家》（改编自张恨水的长篇小说《金粉世家》）故事背景设定可谓有相似之处：《红楼梦》是以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为故事背景；《金粉世家》以北洋军阀内阁总理金铨封建大家族为背景。两部小说的结局也极为相似，皆印证了《红楼梦》中所唱“为官的事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一句话概括，两部作品都在讲述奢靡大家族的兴衰史。

惭愧的是，我没有详读过《金粉世家》，对它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剧还留在脑海中的大致印象，并上网查询了相关资料。我了解到两部小说的人物设定确有相似之处，《红楼梦》的故事主线是富贵公子贾宝玉与林黛玉“木石前盟”的情感纠葛，以及贾宝玉与薛宝钗的“金玉良缘”；《金粉世家》的故事主线亦是富贵公子金燕西与贫家少女冷清秋的爱恨情仇，以及金燕西与白秀珠的情感拉扯。两部作品的情感线都是一男二女的“三角恋”关系。

两部作品中都有“做大官的父亲”。《红楼梦》有贾政，《金粉世家》有金铨，两人有很高的政治地位，支撑起豪门大户的气势，家族在故事开头展现出风光无两的辉煌。

两部作品中的“富二代”皆不成器，正如《红楼梦》中冷子兴所说“谁知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为家族走向“树倒猢狲散”的结局埋下伏笔。

之所以有诸多相似之处，据说是因张恨水在创作时颇受《红楼梦》的影响，其实不止张恨水，民国时期的作家林语堂所著《京华烟云》以及张爱玲的文笔、语言风格中也能看到《红楼梦》的影子，这正能说明《红楼梦》这篇巨著对古今文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纵然二者写的都是家族兴亡史，但《红楼梦》的“家族背景板”更为宏大，虽是以贾、黛、钗的情感为主线，但也不乏“刘姥姥三进荣国府”“王熙凤毒设相思局”“元妃省亲”“黛玉葬花”“晴雯撕扇”等等这些耳熟能详的经典桥段，可以说每个人物都在这些故事中做过“主角”，他们活色生香，令人印象深刻。整部著作中容纳了近千个人物，对每个人都会尽三两笔的描写，就连不起眼的丫鬟也会写“这些丫鬟们妆饰衣裙，举止行动，果亦与别家不同。”“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红楼梦》对场景、美食、建筑的详实描写也是鲜少有文学作品可相媲美。

《金粉世家》的时代背景在北洋军阀时期，这一时期，民主、自由的思想在人们的意识中萌芽，即使是贫家女子也开始追求思想的独立与自由，敢于追求幸福的婚姻，也敢于摆脱婚姻的牢笼。

相较之下，《红楼梦》的故事脉络更加多元，内容刻画细腻，被誉为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金粉世家》的文章布局并不宏大，稍逊色些，但文中加入了旧式女子的新式现代思想。这样的时代意识影响着故事走向，使两部作品中两位女主角有截然不同的结局——林黛玉含恨而终，冷清秋却能带着孩子冲破封建婚姻的枷锁远走他乡，重新开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