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两点进游泳馆的时候,天上还是艳阳高照,一个小时后出来,外面已是阴云密布,地上零零散散的几处圆圆的黑亮雨印儿,空中一星半点的雨还偶尔落着。我骑着电动车回家,清凉的风带着湿润的雨吹动着衣衫,使人感觉格外舒服。
电动车轻快地滑过凤台街,穿过文博路,驶上中原街,无声地爬过大坡,在金泰祥门口碰上老曹,他坐在轮椅上,含混不清地说这会儿凉快正好出去。我说不要淋了雨啊,我等一会儿也去。
回到家喘口气,在沙发上稍事休息。天忽然暗下来,朝窗户外一看,空中堆满了大片大片的黑云,楼前草地上的小树摇摇摆摆,长长的树枝像伸到空中的许多手臂,一会儿一起挥到一边,一会儿又换个方向,一起晃到另一边。八楼的窗户阳光灿烂的时候风一向很多,阳台前的花花草草在瘦弱不均的风中幅度大小不同地摆动。今天却感觉没有一点风,尽管楼下的树兴高采烈地舞蹈,远处铁路边的白色的风轮也飞速地转动。
没有雨,咱们下楼吧。我对妈妈说。等她穿好鞋子,我按下门把手往外推门,却感到外面一股强劲力量往里对抗,门居然打不开。我半转过身,用身体侧面和胳膊用力,门艰难地开了个缝,风像攻城的敌人似的呼呼地从门缝里钻进来,吓得我赶快松了劲儿,看看妈妈单薄的半袖,心想这么大的风,把她吹感冒了可不合算。于是又返回卧室拿了长袖给她换上。试了试门,比较轻松地推开了,楼道里的风比刚才小了一点,但妈妈的白发还是在凌乱地扑闪,分明有一些大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
果然,出了楼道,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落下来,楼下柏油路很快被雨打湿变得黑亮黑亮。我们站在楼檐下,下落的雨点飞溅到台阶上,打湿了衣服和裤脚。楼道门忽地从里面打开,飞出一个穿吊带粉色睡衣的女孩,她冲进雨里,长长的黑发在风雨中飞扬,睡裙在身上鼓荡抖动着扑打身体,流淌出一道道起起伏伏的的波纹。她跑到电动车旁,伸手拔去充电插头放好,返身又冲回来,长发飞舞着拍打着她白嫩的脸颊。
雨越来越大,远处草地上,小树间蒸腾着一片水汽,风刮得像炊烟似的在空中飘荡。近处雨点跳着舞落在地上,很快地面上积了明亮的水流,雨点落下来,像千万只手指弹奏在琴键上,奏响圆圆的音符扩散着流淌,把下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咱们回家吧!妈妈说。我于是慢慢打开单元门,艰难地和妈妈转身,尽量避开随风喷溅过来的雨水,闪身进了楼道。在楼道里走了两圈,路过楼道门的时候,透过玻璃往外看,见小区里的几个保安人员全副武装——穿着雨衣雨鞋,在给一排电动车披塑料雨衣——小区里还没有修车棚,但工作人员贴心贴意,令人倍感温暖。
几分钟后回到家,刚刚打开电视坐下,外面忽然亮起来,走到窗户下一看,天空一片蔚蓝,白云朵朵,太阳露着灿烂的笑脸挂在天边,金黄色的阳光洒满小区,地面上水光阳光交相辉映,发电厂的平顶上水光灼灼,镜子般映出四周高柱子的碎碎捣捣颤颤巍巍的倒影 ;更远处白色的云墅公寓被傍晚的阳光披上了一层金纱,闪着醉人的光辉。
天晴了,出去和妈妈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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