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夜被展开，蒙在喧嚣的城市上空。烦躁慢慢平静，远飞的鸟彼此拉近。而我们洗掉脸上的油彩，由背对转身，四目相对，将屋顶的火点燃，而四面的角落开始流出虫的声，风呢，也透过纱窗开始吹，柔如楼上的琴声，又慢又轻，我仿佛看见，楼上的小姑娘，暖暖的十指下，黑的键，白的键，不断地跳起，跃下。屋外月开始升起，于是吹熄火焰，静坐，等待，等待月的光漫过纱窗，四处流淌，看它们漫上床，于是屋里的一切，开始飘浮，读过的书，写过的字，爱人的笑声，女儿暖暖的掌心，还有一只叫卡梅拉的小鸡，一只叫佩奇的小猪，我们五人都默不出声，只是微笑等待，等月光充满整个房间，然后我们就化做五只，丑丑的鱼，带着红蓝相间的条纹，穿过窗前摇摆的珊瑚，游入夜的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