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还是大闷天,挂在阳台上的两个被罩挡得住阳光,挡不住闷热,天气预报说今天38度,那么我猜得上40度,这就是老百姓的思维习惯,也许他会说真相让人难以忍受,但唯此而已,岂有他哉。红脸的桃子,黄脸的杏仍在桌子上比肩坐着,看得出熟透的绵软,我能想象出它的甜,甜中略带一点酸,那种感觉好像几十年前的童年,以及童年的奢望。如果我能有那时的全部记忆,照进眼睛的所有景象,我婴儿时期看到的所有面孔,以及面孔上挂带的微笑,多好。如果我刚刚出生七天,这个世界是黑白的?彩色的?或者量子的,知道“李核垂腰祝饐,粽丝系臂扶羸。”吗?我见过啊。
从太平街与陶然亭路的交叉口往西约为一百米的路南,有六七家银行,有些周日不开门,有些十点,有些九点半,只有建行是九点,还有只设ATM房间的,钱在那里,你自己存啊取啊。几个银行的大堂经理都说去中国银行看看,但不知道附近哪儿有,只有浦发银行的门口保安告诉我“往西一公里,过了十字路口,陶然亭地铁站对面”,他很歉意地告诉我,这里开业不到一年,外币业务执照尚未下发。那脸上满是真诚。我觉得是个好兆头。果然,中国银行柜台里的女孩,胸前戴着“实习”的牌牌,告诉我有欧元,有五十面值的,不用预约现在就可以兑换。也发现比建行的牌价还低一点。
盲人图书馆的学术报告厅外,两个工人正在做沙发,可能是个体户,一男一女。我从报告厅沉闷的演讲里出来,握着一本书,翻开《仁慈的女士》那页,却盯着他俩刚刚吃过塑料袋里的午饭,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十分了。一个人用钳子把旧皮子从沙发木框上扯下来,一个人把新皮子包好的部分钉在框架上,“专心致致”这个词比较恰当。我忽然意识到,倘若我来用文字描述一下眼前的场景,名词的物件,动词的人物,形容词的主观感受,标点符号是读者的喘息声,发现不了其中的真谛,抽象和提升出干巴巴的东西毫无意义。这一堆的陈词滥调毕竟索然无味,又来个高大男人,女人竟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
昨晚儿子用电脑,说下载一个文件,又不知道下载到哪里去了,让我帮忙,才发现那是“中法固体期中试卷1”,开始没注意期中两字,以为他搞来的考试题,纠结着是否找人帮他做一遍,可找谁呢。他对于家长想帮忙找老师,按他妈妈的话“共同努力”,说说他的药物作用,可否通融一下的想法,还是有些反感和抵触,但自己并不去奋斗。最后,只好嘱咐他考试卷子别空着,都填上,会公式的写公式,会定理的写定理,这些又是我反感的东西。别说这个,就连他那几个银行卡的密码都不记得,必须重设,还想让银行值班经理帮他将APP电子汇款的每日每笔五千的额度,提高到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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