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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问我,人生亦不过是一场宏大的默剧

你莫问我,人生亦不过是一场宏大的默剧

作者: 云中琬琰君 | 来源:发表于2021-02-16 21:41 被阅读0次

    你莫问我,人生亦不过是一场宏大的默剧

    九月,似乎所有的故事都从九月说起,那些茫茫人海中无意的相遇,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年是否从一开始便是你想要遇到的那个人,而后来,他回来了吗?

    从中南四校联合交换生为期一年的活动中圆满完成归来的少年终于回到了星城,再度踏足于中南民大的校园,看着那些曾渐渐遗忘又不断在梦里想起的建筑、花枝招展的树木,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似是一个因躲避战乱而回归的人却误入桃花源一般。

    他忽然想起了大一时认识的那些人,曾经湖边的亭子里徜徉未来的那些同龄人此刻又是否仍如初呢,或许都在追逐着自己想要的未来,而他却漂流了一年,与那些人的隔绝也越来越大。

    九月末尾的某个午后,许慕北终于向他问话,询问着关于黄迦空的消息,在校园里,他与她相伴而行,忽而保持着长久的缄默。

    “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告诉你他到底怎么想的。”夏念明终于开口,看着许慕北的脸忽然有些失神。

    “夏念明,你离开了一年,人回来了,可心又遗落在哪里呢?”许慕北认真的打量着夏念明,那失神的双眼里分明藏了许多的故事,藏着她读不懂的贪慕。

    夏念明有些失落,亦或是对自己失望,他那颗动荡不安的心放在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茫茫人海里,他漂泊过那么多的城市,遇见过那么多的人,其中不乏似你一样眉目、言行,又从根源上似你一样的人,可是到底又抓住了什么。

    “我只是很难过,白首之约、抱柱之盟到底是前人真实的故事,还是后来的人美好的祈愿杜撰的一纸空文?”夏念明低语沉吟,与其说是在问身旁的少女,莫过于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从某个阶段起,他这样子越来越忧伤了。

    “你知道的,那只是你至死不渝的一场梦。”许慕北淡淡的回应着,仿佛陈述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我们认识也似乎七年了,七年来,你是否还在妒忌...”夏念明忽然回忆起来,如果那场无意的相遇能有始有终该有多好,只是好多年过去了,此刻唯一能站在他身边的只剩下尖酸刻薄的许慕北。

    “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我一直都不能忘记,不愿意忘记,为什么所有人都她那么好。”许慕北愤愤不平的说着,那些常年以来的愤怨与狭隘的不甘使她不能忘怀、放下,可是终归当年的那些人如今都已各自远扬,只剩下他和她还停留在原地,不知未来到底是什么模样。

    “因为她是楼夕漪,阿漪代表了所有的美好。”夏念明不愿与她争吵,只是始终说不清那些久远前的旧事,如今还耿耿于怀又有什么意义。

    “阿漪已经出国了,从前在你身边兜兜转转的少女终于亭亭玉立,不再视你如信仰,而你呢,你还是在追逐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吗?”许慕北缓缓说着,向夏念明讲述着那个少女的去向,言语中仍旧是带着许多的不甘与妒忌。

    “阿北,你莫问我,你也是一直向往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可是你想要的真的能够如愿以偿么,还是始终是我们偏执于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呢。”夏念明仍旧不愿面对现实,陈述着那些虚无缥缈的美好向往,在这互相掀开伤口的战争里,两个人都是受害者,一样的遍体鳞伤,可始终不愿回归现实。

    从中南民大的校园里穿行,看着那些活泼的学弟学妹在操场上三三两两的漫步、嬉闹,曾几何时他们也曾是如此的消度时光,也曾一起于夜幕下的图书馆里围坐一起,探讨着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执念与美好的向往,如今为何只剩下两个人不知往何处去。

    “夏念明,你看那面湖,是不是有点像人在画中游的味道。”许慕北缄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看着路边不远处的那面湖,在高楼大厦的包围里显得格外的梦幻,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天空漂浮的云影,倒映着两个人孤独的身影。

    “人在地上走,鱼在画中游。”夏念明淡然的回应着,目光迷离的看着那面湖,那目光里似乎想将整个湖底都看遍,想着那些岁月更迭之下的湖光水色。

    “可是,你始终是不快乐的,那些事,我听了始终很难过。”许慕北低语着,即使眼前的这面湖如何风光旖旎,可终归与她所期待、向往的有太多背离的成分。

    “你自是知道的,这病是治不好的,那些事,或许大多数都是那个人无端捏造的,这纸上山河波澜壮阔的风光真的有写实的成分在其中吗?谁知道呢?”夏念明回应着,声音低沉而喑哑,身影怎么看怎么读始终都写满了忧伤、郁郁寡欢。

    “你始终都是个孩子,从不肯长大,但终归不是那个少年。”许慕北淡淡的说着,远眺着湖的对岸,那辽阔的湖面始终是喧嚣的高楼,并没有她所向往的绿野青葱一片。

    “这面湖,我在那座城市也看过,夕阳西下,晚风拂柳,双子塔倒映着湖面的涟漪里,波光嶙峋的湖面写满了岁月静好。”夏念明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打量着岸边的一切。

    那些泥泞的路坑坑洼洼的不曾有大城市里所特有的水泥、青石板,杨柳树,举目望去所有与城市有关的词汇于此处彻底绝缘,唯有远处蔓延的高楼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在城市里。

    “可是现世并不安稳,这世界、这样的生活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模样,人与人之间相互斤斤计较的尔虞我诈,精疲力尽的在城市里苟延残喘,我只愿以这一纸红笺描述所有的见闻、风光,看日升月落,看秋风冬雪,听人说藏雪温茶,烹茶煮酒,几支花、有鸡鸣犬吠...”许慕北絮絮叨叨的说着,也没有在乎夏念明有没有在认真的听,描述着自己的展望、向往。

    夏念明始终没有说话,目光涣散而失神,有风吹拂着湖面,那些涟漪泛起向远去散去,反射着点点阳光在路人的视线里。

    “夏念明,干嘛突然不说话。”许慕北看了看夏念明,看着他的双眸黯淡无光,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这个人也从来都不肯好好说话。

    “阿北,你说的这些话总是让人很难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着,是缸中之脑,还是楚门的世界,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实,就好似是某个倒映,上演着某人杜撰的起承转合。”夏念明远眺天空,努力的极目望去,望向那些低矮的淡灰色云层,如果仰俯天地间,是否可以察觉出某些事实呢。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嗐,是不是又发病了。”许慕北无语的看着身边的夏念明,始终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孩子如此的跳脱,这样怀疑着整个世界。

    “阿北,我没病,真的,你看。”夏念明忽然对着许慕北莫名其妙的一笑,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的高兴,突然纵身跳入眼前的湖面,如此的猝不及防。

    “卧槽,你真是疯了。”许慕北看着夏念明突然的举动,忽然的吓一跳,惊愕的看着他跳下去,可是意想之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稳稳的站在水面之上,努力的蹬着水面,但始终丝毫不动,他欢乐的在湖面上跑来跑去,无忧无虑的追逐着湖面倒映的云。

    “这...原来我身处的世界是虚假的么。”许慕北楞在原地,看着湖面上自由奔跑的夏念明,困惑的思考着,思绪万千,可偏偏记忆里尽是大量的空白、支离破碎的记忆,拼凑不出来许多年来的成长历程。

    “楼夕漪...”许慕北喃喃自语着,一声低诉,用浸染深情与贪慕的情愫念出那个名字,那个名字始终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可是偏偏要缄默着不能说出她的行迹,那些愤怨于这一切已选择了释怀,已云淡风轻的选择了于此和解。

    霎时间,细雨从天空坠下,一声惊雷在云层之中惊鸿一现的炸裂,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天空迅速了失去了颜色,宛若夜幕拉开一样的漆黑,而湖面之上依旧是倒映着那淡灰色的云层,雨顺着她的身体轮廓避开,坠落在大地上,即使是她踩在泥泞的水坑里,那些泥水尘土也没有沾染她的鞋子一分,一切都被这场突然其来的雨洗礼,而他们一尘不染。

    时光之尘里,云澜靠在窗边浅睡,忽然间一道风铃坠落在地面上炸裂作响,桌上的那盆兰花忽然燃烧起来,她手腕上的时间准绳忽而散发着轻微的灼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时,诡异的时间维度将她吞噬到虚无中,坠落于漆黑的雨幕下。

    “夏念明,你的名字对于我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云澜出现在那湖面之上,望着一直奔跑的少年,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可是少年始终没有回答,奔跑的身影越来越快,于湖面上掀起一圈白色的雾气。

    “云澜,你...你...你不是死了吗?”许慕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澜,眼前的人与她记忆里的昔日好友再度重合,她伸出手摸向云澜的脸,依旧是往日记忆里的那般,能够感受到温度、触感。

    “抱歉,好友,我终归是一个守墓人,守着这座空旷的城市,收敛着所有残缺、虚无缥缈的回忆,防止这些被时间偷走。”云澜真挚的望着许慕北的双眼,吐露着这座城市的秘密。

    “他呢,他终归要跑到哪一步,才会停下?”许慕北看着湖面上奔跑的少年,此时此刻于视线里,湖面上都是少年的身影。

    “飞蛾扑火,他只不过是几行字迹而已。”云澜话语落下,少年忽然被火焰吞噬,只剩下泛黄的纸飘摇而来,在半空中被火焰吞噬,最终化作沙粒坠落于那始终未逾越的水面之下。

    “那么我呢?那么我呢!”许慕北看着身影渐渐黯淡的云澜,仿佛随时便要消逝于这雨幕之下,从此无迹可寻。

    “神女生涯已是梦,你莫问我,落花茻殇...”云澜的身影黯淡于雨幕中,身影化作沙粒随着雨幕流淌入到湖面之下。

    许慕北无可奈何的望向一片黑暗的天际,看着近在咫尺的湖面认真的打量着,闭上双眼纵身一跃,陷入无际无边的黑暗之中,也有无止境的坠落、深海的窒息压迫感觉,意识越来越涣散、迷离。

    暗淡的月圭徽印从她的身后缓缓浮现,无垠无尽的漆黑深渊之下唯有这暗淡灼燃的月圭,倾覆一身月华的火焰矢志不渝的再者漆黑可怖的深渊诡道之中顽抗。

    无间狱内,沈狱司看着穹顶那坠落的月华之火,在那漆黑的深渊之下分明还有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在居无定所的长眠;于永堕黑狱里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眸,察觉着陌生人途经而过,一声叹息在这无垠无际的黑狱中凋零。

    远方,遥远的被遗忘的孤岛上,尘埃泥土树木遮掩的土层之下忽然有琉璃塔跃然而出,或许是被遗忘的,琉璃塔随即缓缓缩小,消逝于虚无之中。

    一支双生的樱枝从虚无中生长,落樱纷飞交汇,织出凭空而现的身影,那人缓缓从飞舞的樱花中走出,脸上竟是布满裂纹的面具,看不真切,而长发不知几许的在身后漂浮不定,一袭艳烈的红衣披覆己身,那闭上的眼终于缓缓睁开。

    诡谲的凤眸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唯见衰败颓圮的宫殿在苍翠的树木中长眠,那一处湖泊依旧倒映着终年不散的云层,一旁的水镜之中已是结满寒冰,四下里寂静无声,唯有此人听不真切的叹息。

    或许有那一声声或长或短的呼唤从那人的唇边向远方追寻而去,遗落于无可计量的岁月长河里。

    “夕漪...”

    彼方,少女又在梦中醒来,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交织着瑰意琦行的梦中记忆,越来越真实的经历令少女有些怀疑是否真有无数个自己在此消彼长之下游历无数的世界,那声叹息无数次在耳边回响,触摸不到,无迹可寻的与黑夜中醒来,那贪慕、深情的呼喊始终听不真切。

    只是,梦里饮过的茶,始终莫得灵魂。少女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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