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的瓢泼大雨终于停了,气温也上来了,天气变得炎热。
下午写作时,听到楼下街道传来的唢呐声,便知道又有人离开这个世界了。
听到久违的唢呐丧乐并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加上敲锣吹唢呐的两个乐队人员,丧事队伍居然只有九个人。这让我联想到爷爷去世时,我们整个家族浩浩荡荡去「取水」(老家风俗,通常由长子带领宗族一行人去村里的河水源处取一壶水为逝者擦拭身体换上寿衣)的场景。
人丁兴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惊讶的是,当一个人去世时,他的九族居然只有七个人。
是这位逝者过去品行不端亲友都不愿来往,还是现在城市里的人大都已经不看重丧事所以推辞不去呢?我不知道,只是看着他们一行人过去的背影有些落寞,就连围观驻足的路人都少得可怜,大多只是撑着遮阳伞很快经过。这么一支小小的送葬队伍,在这炎炎的夏日,伴着蝉叫,一声又一声提醒着我们。
今天,有人离开,有人留下。
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之前有人说过想活着举行自己的葬礼,就算前来吊唁的人不全是为自己而来。会有附近来凑热闹的顽童,会有邻居七嘴八舌的大爷大妈,会有儿女的好友,会有远嫁多年不见的妹妹;会看到九族共聚一堂,会看到儿女们抱头痛哭,会看到尚在襁褓的幼儿。他们啊,就是自己存在过的证据。
那时的我,觉得丧事的举办很不得体。为什么在用唢呐的同时,却用了军鼓来代替敲锣?为什么夜晚要弄庸俗的表演节目?为什么要用投影仪循环播放丧办现场的视频?
爷爷那么喜欢听京剧,喜欢吹唢呐,为什么不放他喜欢的京剧,敲他喜欢的锣鼓呢?
后面才明白,丧事是为活人举办的。如果活人不在乎,那也就是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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