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一件真实的故事,我家住在一个小山村,人口不过一千五,三面环山,离最近的集市差不多有5公里的样子吧。
村里人很质朴,但质朴也代表了对于苦难的承受力。
我的一个邻居发小叫小伟,我们两家院子挨着院子,都是那种一二十年代建设的石头瓦房。
我现在已经三十岁了,咱们这个叙述就从90年代左右开始说起吧。
那时候我们村里大部分人都很穷,幸好我们那个市是典型的能源城市,大大小小的煤矿不下三十个,这还是不计算那些私人煤矿的情况下。
我父亲和小伟父亲都是煤矿的工人,每天三班倒,要下到地下几百米的深处去挖煤。
相对于别的工作来说,这个工作收入应该还算可以,但危险程度要远远高于别的工种,那时候几百米的煤矿下死个把人太正常了,村里好几个人都是死在煤矿下的,我父亲也曾经在煤矿下被一块掉下的煤炭砸成重伤,差点没挺过去,那时候也就是95年左右,反正我也才上小学。
小伟的父亲很能干,属于那种能说会道,能干会聊的那种人,他的名字也很有特色,叫有劲,村里老辈起名大部分都是一种美好的向往。
有劲真的很有劲,除工作外,他还会时不时的做一些副业,从煤矿上偷铁卖铁,时不时的还会客串小偷,撬开那些工友的衣服柜门,运气好的时候一天都能收入几百上千,要知道那是什么年代,一个人整月上满班也不过几百块的时代。
那各年代会偷会拿不像现在,那时候要挣钱实在太难了,别管什么外快,那都是能干的表现,老实人被称为老实蛋,是要招受骂名的。
那时候我们都还吃不上饭的时候小伟就能揣着方便面上学了,羡慕的我们这些小伙伴不要不要的。
有劲是兄弟两个,他还有个大哥,也就是小伟的大爷,叫国保,很烂大街的一个名字,但他的经历却不烂大街,他是我们那远近闻名的大专生,那个时代妥妥的高材生,一毕业就分配到了我们那一个国有大型煤矿做了技术骨干。
苦难在这个时候开始。
小伟家传脉管炎,不知道这个病的大家可以度娘一下。
国保首先得了这个病,发现的时候左脚已经开始腐烂,最终整条腿截肢,单位也挺仁义,让他办理了内退,那时候他也救三十来岁吧,救过上了药不离口的生活。
有劲脾气不好,喝酒之后打老婆,当然,这也是那个时代的特征,有条件的可以问问长辈。
那时候男人有本事很多都打老婆,因为女人的地位实在太低了,有很多妇女受不了毒打只好选择跑回娘家,不过娘家大部分都会劝劝等着男方回娘家去叫,一般都能叫回来。
有劲能挣钱,娘们能花钱,最终娘们挨打。
小伟还有个弟弟叫二孩,那时候也就一两岁的样子,我记的很清楚,小伟的身后总是有个胖嘟嘟的小孩叫着:“伟。。伟 。。”那就是小伟的弟弟了。
小伟妈挨打之后带着二孩回了娘家,之后是有劲回去叫,小伟妈不回去,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击败了这个家庭。
小伟的姥姥为小伟妈又说个外省的婆家,那时候小伟妈是想跟有劲回家的,结果拗不过娘家,最终被送到了外省。
各位客官不要以为小伟的姥姥是为了小伟妈不挨打才让他改嫁的,两父亲打架就和现在的吵架一个级别,你想想因为吵架父母会让一方改嫁吗?
那个年代民风彪悍,能动手尽量别吵吵绝不止是咱们现在说的一句笑话,那时候的妇女也是很牛逼的,有矛盾了站在各家的房顶对骂,或者站在村里最显眼的地方对骂,污言秽语贯穿敌人的祖宗十八代,你现在累死你的脑细胞你也想象不出来,甚至强势的还有站人家门口骂的,被骂的受不了上吊的大有人在,别以为现在看几个年代电视剧就能体会那时候的泼妇是啥样了,那连小儿科都不算。
别管什么原因,小伟的姥姥把小伟妈送到了外省,有劲再三恳求也得不到小伟妈的地址。
有劲回家后不上班了,不久后发现自己也是脉管炎。
有劲没有大哥的学历,钱也在看病和折腾中倒腾光了,最后腿还是没保住截肢了。
那时候小伟也就十来岁吧,家族里也曾想过让小伟去两个姑姑家过,但小伟脾气倔,又离不开自己老爸,哪怕这个老爸不完美,甚至酗酒,脾气暴,这些都不是小伟离开老爸的原因。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小伟辗转了两个姑姑家也一个堂哥家,最终还是在一次偷跑回家看老爸的时候留在了家里。
既然选择留在家里,那学总要上的,因为家里这两年就没闲过,小伟只能接着二年级继续读书,十岁的二年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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