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我的高三同桌。我们曾经很要好,一起玩耍,一起缺过课,一起参加过高考。
高三的时候,经常去她家蹭吃蹭喝,甚至寄住在她家。
高中毕业后,她就去了珠海,在那边开了个包包店,待了好多好多年,我曾以为她会在珠海定居,结婚生子,不回来了。
她曾邀请我去珠海,包吃包住,住多久都没关系,她还介绍过一个男孩给我认识。
后来她从珠海回来,送了我一个包包,我很喜欢,是我喜欢的风格。
这是我们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虽然这些年也不常联系,但依然没有陌生感。
再后来,她不开店了,回茂名找工作,找到了一份长途汽车接听电话的工作,两班倒,要上夜班,包吃包住。
某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玩,有一个小伙子叫做林,他对她一见钟情。
林是我村的,他家就挨着我家,人长着朴实厚道,胸无城府。
他们恋爱长达两年,中间分分合合,兜兜转转,终于在2010年底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有情人终成眷属。
结婚那天,我们都去了。
婚后她和她家婆、他兄弟娌妯相处得不好,整天闹得鸡飞狗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她问我借了一千块钱,搬出去住了。除了刚结婚那年,她在家过年,过年例,往后的日子,大大小小的节日,她都不回家,她说她今生今世都不会回到这个家了。
她老公,五个兄弟,个个成家立业,都同住一起,锅碗飘盆,鸡飞狗跳。
我曾一度自责不已,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嫁到这里来,受这些痛苦。
她安慰我,衣禄一生天数定。
她怀大儿子的那年,每天都叫我下班后,去她那找她玩,散散步,聊聊天。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整天愁眉苦脸,忧心忡忡,我自顾不暇。
她在那儿住了两年,就又搬去公馆镇住,说是住得离娘家近,凡事有个照应。
搬家的前一天,她给我来电话,笃定地让我们去帮她搬家,但刚好那天,我请不到假。
搬家那天,倾盆大雨,风雷闪电。她说此天过得是最凄惨的了,随风雨搬家,没人帮忙,就她两公婆忙上忙下。
她怀二儿子的那年,日子过得无聊郁闷,便打电话叫我晚上去公馆她家里住,让我陪她聊聊天。
我白天上班忙,一天下来,心力交瘁,筋疲力尽,只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躺在自家的床上好好歇歇着。去公馆,坐完车到站,还要走好长的一段路,黑灯瞎火的,早上还要早起,走一段路,赶早班车,1路公交车早上是最多人的,上班高峰期。
我本能地拒绝了,她叫了我好多次。后来我偶尔也过去陪她几回,在她家过夜。
2013年底,问她借五千,来年的三月,她便要我还,我东拼西凑还了她。
2016年初,再问她借五千,她说,她老公准备做生意,要留钱周转,没钱借我。
过了一段时间,在某一个波澜不惊的晚上,与她去汇丰二楼的书室泡了一个晚上,我们都是文学爱好者,闻着书香,促膝长谈,感慨岁月是一个贼,偷走了我们的青春,偷走了我们的容颜,还有我们回不去的年少。
整个晚上我们聊得甚欢,依依不舍道别。
夜里零晨十二点,她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借钱给你吗?我是有钱,但我不想借给你了,因为你是不值得我付出的人,这么多年来,每次向你提出要求,你从来没有给予帮助过我,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朋友,朋友是互帮的。你知道我第一次又为什么要借钱给你,那是因为你曾经借过钱给我。
看到这条微信,我五味杂陈,我脑袋里在迅速回想,这些年我做了些什么事。
她借我钱的那段时间,中秋,我给她送月饼;过年,我给她两个儿子各买一套衣服;
她生三个孩子的时候,我都买小孩衣服去看她。
她怀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我去我妈家拿自家养的鸡蛋给她。
我去逛街的时候,给她买一条裙子,送她。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当一段友谊开始斤斤计较的时候,它是维持不下的了。
这件事儿就如同一个完美无暇的玻璃杯,摔破了,再怎么弄也修补不了原来的样子,始终有一条痕迹梗在我心头,很不舒服。
再见面的时候,也有说有笑,但各自心知肚明,是回不来当初了,没有亲近感了,却仍然不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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