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神没来的时刻，死神来了

文/暗谷

赌神没来的时刻，死神来了

https://www.jianshu.com/p/15ab63ad61d2 主题：辜负

辉煌

      “阿文，真是发大财了！换宝马车了都！”

    “哈哈，哪里，发的都是小财，也就刚够糊口。”我大笑着回应邻里的话，随手掏出雪茄盒抽了一根递给他。

    “我的天！这是外国货吧，这么大的烟卷，还不带滤嘴……”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点上点上。”我点了烟就往家里走去，听见身后的议论。

    “这是谁啊，没怎么见过。”

    “这是范家的小儿子，范文，很早就出去挣钱了，据说是去赌啊，人家赌都赔的倾家荡产的，他可厉害，把把赢，你看，这房子车子，范家老太太跟着享大福喽，这可真是赌神啊！”

    “真的假的啊，他赌博没人抓？”

    “哎，你懂什么，那赌的多了，怎么没有都抓走，那好多地方赌博都是正经的，一点不犯法，不晓得了吧你。”

      一进家门，就看见母亲拿着拨浪鼓逗孙子，她大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一起，掩盖不了的幸福。我想我对得起母亲的养育之恩。是，我不是母亲父亲亲生的，但他们待我如亲生，父亲走的早，我是该让母亲好好享享福。

    “文啊，妈看哪，你这赚不少了，要我说，就回家来吧，这钱，你跟阿芬你们两做个小生意也好，顾得住家里，又不愁吃饭，你整日里在外面跑，也不是事啊，这总要有个头吧。”

      “妈！你放心吧，我这出去赚大钱呢，改明再换套大房子，你们住着也敞亮不是。”我明白母亲和媳妇都想我回家来，可我想，以我的能力，我还可以给她们更好的。

      所以，在家里没待够一周，我就走了。

没落

      “文哥，你可算回来了，兄弟们都等着跟你发点财呢。”

      “跟我发财？这赌场哪个不是有钱人，随便跟啊……”

      “跟庄跟庄，这阿文怎么回事，发挥的太不稳定了吧。”确实，回来之后的一周内，我几乎没赚到什么钱，赢了也会很快输进去，内心难免烦躁不安。

      “谁TM让你跟老子了，自己玩去啊！”我大骂着摔了烟，继续看牌。之后的一段日子，就好像沾了什么晦气似的，屡赌屡输，为了拿到更多本金，我只好先去借一部分，好多赌场也都提供这项服务。

      “我说文哥，这钱你也借了不少了，越借越多，总得还一部分吧。”赌场小a找到我。

      “最近手头紧，你看我什么时候没还上过，等等运气来了，几天就还齐，卖我阿文个面子，再宽几天。”可之后的几天，仍旧输的一塌糊涂。赌场哪有情谊可言。很快赌场的人放话要我还钱，否则就留个胳膊腿儿的在那。

      “妈，这几天我先不回家了，有什么人去家找我的话，你就说不知道，很长时间没见了。哎，你别管了，没事。”我打算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挂了电话，抬眼看见天上的落日衬的云火红火红的，火烧云一样，心里也有些隐隐灼热，我会像着落日一样，即使今天落下去，还会再升起来的。

死亡

    “文啊，啊哇哇哇哇……”

    “不是，姐，你说话啊，别哭啊！”

    “咱妈她，她，她走了啊！”

    “走了？她一老太太，能去哪？”话音刚落，电光火石间我好像明白了，“妈她，妈她，不可能啊，前几天我还给她打电话了，她说家里都好。”

    “你在外面躲债，她敢跟你说什么，她给我打电话说头疼，我就说接她来我这住几天，带她去医院看，她说不，找医生拿点头疼药就行了，我放心不下，还是把她接走了，昨天，昨天她说话突然不利索了，我赶紧送她去医院，医生让急救，说老太太要不行了，没多久，妈就走了，你快回来吧你！”

    我有些麻木了，甚至回忆不起自己怎么挂的电话，怎么到的医院。

    葬礼上，我还是觉得不真实，我才跟妈说过话啊！怎么会，一转眼她就。旁边姐哭的泣不成声，好几个人拉不住她。

    “这阿爱怎么哭成这样，哎，难受是难受，可总不能耽误办事啊！”

    “其实这老太太也知足了，儿女都孝顺，阿文虽说这些日子躲债，可他不管多穷多难过，没短过老太太啊，听说他每次回家都偷偷给老太太枕头底下放上几千块钱呢……”

    我有些不敢看母亲的照片，甚至不敢像姐一样大哭，我哪孝顺了，我一点都不孝顺，我孝顺的话，怎么会没注意到她的不舒服，怎么在外躲债，让她日日夜夜不能安睡。妈，我想你了，我在外躲债的日子，也经常想起小时候，我没出去谋生，家里靠种地生活，拮据着呢，你还老是偷偷给我零花钱买雪糕，总是给做新衣服，纳新鞋底……

      从母亲的灵堂出来，我看到远方天空一抹抹红云，喉头有些血腥味翻涌，人也有些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