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父爱,叫爷爷……

作者: 何纯青 | 来源:发表于2015-11-10 08:46 被阅读95次

身为长孙,或许总会和祖辈的感情不一样些,那时候他们还没那么老,还有时间陪着你一起慢慢长大,只是幼年的我们不曾明白,我们也在陪着他们一点点的苍老。

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刚退休,一个老教师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孙子,高兴之余,旺盛的精力有了最佳的倾注对象。时到今日,我对童年的第一印象,仍旧是我捏着毛笔,爷爷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笔的练毛笔字。那时候爷爷脾气不大好,一个字教的久还是写不好,会一巴掌打到手上,手里的毛笔能飞出去几米,我只能眼泪汪汪的去捡起毛笔,哆哆嗦嗦的接着练。

有次早上去公园练字回来,不巧突然下起了大雨,爷爷扭头对我说:每逢天阴湿气中的时候,燕子都会飞的很低,下雨了更是看都不到,而唯有雄鹰,即便是暴雨,也能振翅飞翔,因为它们有坚强的意志和有力的翅膀,你是想做一个躲起来的小燕子,还是暴风雨中的雄鹰?我一昂头:我要做雄鹰!

一老一少就这么冲进了大雨,爷爷在前纵情大笑,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俩个胳膊使劲地上下比划,想象自己是飞在天空的雄鹰。

在我小学毕业前,爷爷带我背完了一套12本的古诗文选集,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爷爷教给我的,在我以后的初高中生涯中,所有课文最后写着“背诵的并默写全文”的,我发现我都已经烂熟于心。那时候的爷爷,身体硬朗,精力充沛,写毛笔字,拉二胡,去合唱团做指挥,唱歌唱京剧。我从来都没想过,爷爷有一天会生病,会变老。

从我高三到我上大学的时间,爷爷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差,苍老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刚开始的时候,爷爷虽然腿脚不大利索了,人还是挺精神的,我每逢回家,总要带着他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跟他唠叨唠叨小时候的事情,有次爷爷突然跟我讲,你小学有次写作文,写《我的爷爷》,说爷爷脾气不好练字差要打手,是个残暴的爷爷,还记得么?我说,记得,那时候小,也不懂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对不起,我再没能对您说,您是个好爷爷,是个慈祥的爷爷。

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人也慢慢的糊涂了。慢慢的,我开始称他为老头,像哄小孩一样,哄他开心,时光匆匆,当年你嚷嚷着要吃糖的孙子长大了,您也老了。我最后一次见爷爷的时候,他已经严重的脑萎缩,神智时常是不清醒的,看到是我回来了,好像提了一口气上来,眼睛也明亮了些。那时候他甚至已经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只是用力的拉着我的手,呜呜的哭着。

爷爷没能熬过那个冬天,我没能在临走前再见他一面。爷爷就这么走了,出殡的时候,我抱着遗像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和感受,低沉的唢呐声吹着,我默默的念道:爷爷,孙儿回来了,来送您最后一程。下葬的时候,我和我父亲、两个叔叔留在最后,为爷爷烧纸,听父辈们在旁念叨着:爸,一路走好,在那边照顾好自己,脾气可不要那么差了,我们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了。我扭过头,看见火光下的他们,泪水流出了眼眶。

爷爷,您走了有一年了,在那边过的好么,孙儿有些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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