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穆春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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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穆春桥,用了八年时间,呕心沥血写就了60万字的长篇小说《山峦》,小说语言张力大,富有诗意!小说写尽了爱情的悲欢离合;写尽了人间的喜乐哀怒! 因为尚没有出版,请大家不要转载!
上卷(03 )
夏令营开幕日,才正式提供一日三餐。今天签到日,诗人餐饮自理。我和断指、王金成道:“我从南京过来时,带了一些真空包装的鸭脖子、盐水鸭,我再下去买点罐头、啤酒什么的,兄弟在房间里喝两杯好不好?”那二人很高兴,说道:“好!”“好!”我下楼去,到宾馆对面烟酒店里,拿了一扎庐山啤酒,又买了鱼皮花生米、鱼罐头、三味烤麸罐头,用大红塑料袋拎上楼来。三人动手,把床中间两个床头柜移出来,拼成一张方桌,摆在两张床中间,上面铺了几张旧报纸。王金成拿起最上面一张报纸看了看,道:“这头版有领导人相片 ,我们换一张吧,可不能犯政治错误!”我们笑,这家伙冷幽默。断指把宾馆白瓷茶杯洗干净拿来分了,站起来朝三人面前杯里倒酒。我撕开鱼皮花生米包装,各抓了一把放每人面前。王金成则起身,忙着把罐头起了。一切收拾停当,三人推杯换盏开怀喝起来。没有筷子,直接上手抓。好在王金成带有勺子,派上大用场,可以分食水拉拉的三味烤麸罐头。这样吃,看起来比印度人文明许多。 断指端着茶杯,很稳,纤秀白皙的小指却单单分离出来,在杯底不停地摸挲着。他小手指边动边问道:
“这次评委里,听说有《人民文学》、《诗刊》编委过来?”
“好像是,评委阵容很强大。”王金成晃着二郎腿道:“不过,有传闻,一等奖被内定。”
“要能得大奖,很牛比的。”断指昂脸喝了一口酒,抹了嘴边的泡沫期待道。 “虽称‘炎黄杯全国诗歌大奖赛’,帽子戴得大,不过也只是省级的,这种比赛很多,不过各地文联敛钱的工具而已。”我泼他们冷水,故意轻描淡写道。
断指坐对面小指不停摸挲着杯底,王金成不停晃着二郎腿,让长江上坐了30多个小时的我,感觉船还在晃着。
“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叫肖肖的女诗人,能从初赛里出来,听说有评委为她背书。”王金成愤愤地传递着小道消息,“如果真有猫腻,到时候,可不要怪我闹场子,我可都是交了钱的,交通、住宿、餐饮费用全都是自理的,谁的人情也不欠!”
“诗赛别当真,当作一场旅游吧,把这当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好机会。你说哪次比赛公正干净过,心态放平,多结交几个诗友亦是美事一桩。”我道。
断指却是个认真做事情的人,耳朵早竖了起来道:“要作弊都是很隐蔽的,你怎么会知道?”
断指的质疑,起了效果。男人喜欢炫耀自己路子多,显然,王金成也不例外。他把嘴巴凑近了我和断指耳朵神秘兮兮道:“雨蛙告诉我的,她我老铁!”那满嘴烟臭味道,直冲鼻孔,我直皱眉头,没有表现出厌恶表情,那样会显得没礼貌。我知道他那写给一百个女诗人的情诗里有雨蛙,心里想笑,房间里没其他人,王大诗人也要像个女人一样咬耳朵,好像一咬耳朵,这个秘密就显得重要。雨蛙最近写了不少禅诗,在诗坛上声名鹊起,还成立了“现代禅诗研究会”,出了一本油印的诗刊,自己画自己刻,非常有才华。 “来抽烟。”断指从蓝条白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每人散了一支,又把剩下半包烟装回口袋。
三个人正说着话,“咚咚咚”,有人粗鲁敲门。“这谁呀?”王金成问。我靠门最近,起来过去开门。门打开,见一土得掉渣的秃顶老农民站在门前。他穿一件的确良白衬衫,已洗成灰色,袖子一高一低胡乱撸到小臂上,下身一条灰裤子,脏不拉叽的,还支着几根白线头。没等我开口,那秃顶老农民开门见山自我介绍道:“我是来自西安的‘菜冰凉’。”“你......?”我疑惑道,手臂拦着门,并没有松开。秃顶老农民道:“我刚才在楼底大厅看到美女姜(姜延玲)刚贴出各小组名单,我和贵房间三位有缘分在一个小组,所以,就先行过来拜访一下诸位。”我赶紧敞开门放老农民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哦,这样呀,蔡老哥,您快请进,正好一起喝两杯。”蔡老哥进来,断指和王金成忙起来迎接。我让他坐我身边,与断指、王金成打对面。断指拿出口袋里烟盒,复抽出一支,敬蔡老哥烟。蔡老哥摆手道:“不会吸,不会吸。”断指仔细把抽出来那支香烟装回烟盒,又把烟盒装回裤兜。大方人不会这样,烟盒掏来掏去嫌麻烦,喝酒时候,会把烟盒直接扔桌上,散起眼来也方便。我拿过一瓶啤酒来,递给蔡老哥道:“房间只有三个茶杯。”蔡老哥坦然道:“不用茶杯,我直接拿嘴对瓶吹好了!”看得出来,蔡老哥实在人。王金成拿起一个鸭脖子递给蔡老哥道:“老哥,这是南京特产鸭脖子,你快吃一个,这可不是随便能吃得到的。”王金成作东嘴脸让人不舒服。王金成建议道:“认识就是缘分,来大家碰杯喝一大口。”王金成问道:“老哥,你贵姓?”方才在门外,蔡老哥自我介绍时,他没听清。“我叫蔡并良,西安人。”王金成问道:“哪道‘菜’?”我心里笑,知王金成玩笑。今天,临时起意,三人房间里喝酒聊天,没有一道热菜,皆是冷菜,结果,半路杀出程咬金,名字叫“菜冰凉”。“菜冰凉”憨厚地笑,腾出手来在空中边比划着边说道:“蔡是蔡元培的蔡,并是并蒂莲的并,良是神笔马良的良。”这“蔡并良”名字三个字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字意相互不挨着,听不出什么特殊寓意,而且顺口叫容易叫成 “菜冰凉”。王金成拿勺子盛了块三味烤麸递给“菜冰凉”,玩笑道:“来老哥,吃两口凉菜,总之,叫‘菜冰凉’好。”蔡并良哈哈一笑,也不恼,说道:“那你们以后就叫我“菜冰凉”吧!名字不过称号而已,叫什么都行,都挺好的 !”“菜冰凉”手拿起水拉拉的三味烤麸张口就吃,吃完三味烤麸,拿带汁手指在膝盖上抹了抹道:“看名单,咱们第六小组。问组委会,知你们三人住316,上楼来找你们,只未曾料到,口福竟如此好!” 我问道:“你住几楼?” “菜冰凉”道:“我住二楼,和我住一个房间的都分在别组。” 断指问:“我们小组还有那些人?”“菜冰凉”道:“名字我也记不全,还有几个女诗人。”“那我下去看看。”断指按捺不住,出门去。不一会,回来汇报道:“大厅里贴有名单,这次‘庐山青春诗会’来一百多号人,八个评委,八十位得奖诗人,还有十几个省文联的官员和组委会工作人员。诗人分成八个小组,每一组十个诗人。我们这组四男六女,我们三人,还有老蔡。六个女诗人都住我们隔壁房间--318、320。有雨蛙、陈碧君、刘杏儿......”断指扳着手指头卡了壳,想了想道:“这三个有点名气,还有三个女诗人名字,叫什么来着,晕,上楼来我就记不得了......对了,还有一个就是刚才王老师说的肖肖。”我问道:“刘杏儿这名字没有怎么听过?”断指道:“这她大名,笔名叫大月亮。”我道:“哦,说大月亮我就知道了。”断指说完,我们喝酒心庆祝,说 接下来七、八日光景,一起旅游,一桌吃饭,有美女诗人相伴总是令人愉悦的,可以红袖添香,文章华国。我心里暗喜,童微微和陈碧君居一室,自然和我同组。我相信缘分,觉得缘分在我和微姐之间,是自然又神秘的心灵力量。四人边喝边聊,直喝到更漏沉沉,方才尽兴散席。“菜冰凉”舔着嘴角,心满意足与众人告别。只他告别方式比较另类,土人行洋礼,一定要与众人一一拥抱。拥抱到李金成,李金成往后缩着身子,笑着提醒道:“我说老蔡,我这身衣服为了来庐山领奖,可是一家人‘打会’买的,你可仔细了,别把手上油腻蹭我衣服上。”
九江第一晚,喝得微醺的我,莫名兴奋,难以入睡。枕头太软,很不舒服,头找半天位置,才睡踏实。思绪像一只艳丽的鸟儿,不受控制,翩翩然飞进一座大花园,园内百花齐放,如当年上林苑开放九十九种花:有牡丹、兰花、梅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药、海棠、水仙、腊梅、杜鹃、玉兰一众国色国香的“十二师”,亦有珠兰、茉莉、瑞香、紫薇、山茶、碧桃、玫瑰、丁香、桃花、杏花、石榴、月季之类风流自赏的“十二友”;更有那凤仙、蔷薇、梨花、李花、木香、芙蓉、蓝菊、栀子、绣球、罂粟、秋海棠、夜来香之流,或嫣红腻翠或送媚含情的“十二婢”。微风过处,花园深处:独一枝梅花,幻化为窈窕淑女,桃腮柳眉,半羞还喜,随风空举诀,欲去又留;梅花隐去,现身出水芙蓉,幻化成绝代佳人,闲倚楼阁,炉香缭绕,一声声一滴滴,空阶滴到明;出水芙蓉隐去,开出牡丹,幻化为二八佳丽,花下醉酒别君,低头抹泪痕,含羞半敛眉。那一朵朵花,依次幻化成粉黛、蛾眉、青娥、佼人、尤物等等.....醒来却百花隐去,具体细节忘却,只依稀记得梦中祥云缭绕,紫雾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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