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每年我不例外的脑中闪过几位已经过世的亲人,但是最让我这么多年无法释怀的亲人是我的姥爷、老姑姑和二姨。
姥爷去世我没有去送一程,二姨去世我都不知道,工作第一个月开工资去看望二姨时才知道刚去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最让我难受的是老姑去世前有见最后一面的机会而却错失。
老姑姑生病,我和母亲念叨过好几次过去看望,后来打听到老姑姑身体恢复还好,因我工作的原因,又加路途较远,约好赶在我表弟家孩子圆锁时正好过去,参加圆锁并同时看望老姑姑。
就在表弟家孩子圆锁前三天接到老姑姑去世的电话,刺心的痛!
一幕一幕袭上心头,小时候不论哪里磕碰了,老姑姑故意边和我开玩笑分散我的注意力,边用点燃棉花黑面敷伤口;小时候,逢年过节的好吃的什么时候老姑姑都留到等别的人家都吃没有了,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来给我解馋;每逢老姑姑吃什么稀罕饭菜,总惦记着叫我;每年过年都要在老姑姑家里和二姑她们一起玩扑克牌,老姑姑在旁边看着;只要有空就爱到老姑姑家,粘着老姑姑,听老姑姑唠家常……
母亲和我说,老姑姑去世前两天天天在喊骂,不知道在骂谁,但是估计骂的人里有我。
我说老姑姑会骂我什么?母亲说老姑姑会骂她这么多年白亲你了,死之前都不过来看她一眼。
是啊,老姑姑骂得好!我这不是忘恩负义吗?感恩老姑姑带给我这么多美好回忆!时光不会倒流,老姑姑已经去世。
我永远失去了补偿的机会,留下的只有惭愧的泪水!
去参加老姑姑葬礼,悲痛至极,同时还有对自己的不原谅。
多少眼泪能换回见老姑姑一面和老姑姑说一句话啊!
在棺材放入提前挖好的坑中,要拿土埋葬前,阴阳先生说最后一次打开棺材,子女可以再看一眼,不许流泪,更不许把眼泪掉老人身上,老人就入土为安了。
当地讲究最后一次打开棺材让老人的子女再见最后一面,算是对活着的人一种阴阳两隔的安慰,不许流泪我估计是不要打扰老人的魂魄,要让老人走的安心。
我听到阴阳先生说完,人们陆续后退,老姑姑的子女走近了棺材,我也急忙靠近,这是最后唯一能见老姑姑一面的机会。
棺材打来了,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心情,这是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看棺材里过世的亲人。
我一动不动的端详着老姑姑,看到了老姑姑很安详的躺着,衣冠整齐,脸色稍有点发暗,但是样子除了看上去比过去衰老了些没多大变化。
盖上棺材那一刹那,不舍之情让我有好想伸手摸一摸老姑姑的冲动,可是那是不允许的。
一会儿功夫填土成丘,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从此就与老姑姑永世相隔了。
后来我和母亲说,最后埋葬前我看到老姑姑了,现在心里平静了许多,心安了许多,仿佛稍稍弥补了我一些遗憾!
母亲后来和我说也怪她,她也是大意了,以为再等几天过去看望应该没问题,其实与母亲没有关系。
我知道母亲说这些话,也是自责,觉得最后没见老姑姑一面她心里也是很遗憾的。
极度悲伤回来,一个多月后我的身体和心情才渐渐恢复到基本正常。
前两天我听斯琴高娃老师朗读到贾平凹的《写给母亲》:“现实告诉着我妈是死了,我在地上,她在地下,阴阳两隔,母子再也难以相见。”时,真真切切的害怕和惶恐,子欲孝而亲不待啊!
清明节是一个祭祀祖先的节日,也是缅怀亲人的节日。
这么多年的遗憾,还有对自己的自责,一并写出来,一是警醒自己不要再留同样的遗憾,好好呵护亲人,陪伴亲人,二是想唤醒大家的共同记忆,促进我们每个人学会感悟生命,珍惜亲情。
时间和生命是最不留情的,不会为谁停留,不会为谁回头,过去已经来不及,现在一切都来得及,我们要珍惜挚爱亲情带给彼此的每一个瞬间。
文字原创于2017年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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