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我作品的你们恐怕也跟着我渐老了，设想你们也开始要修习父母的或是自己的‘老病死’课程。你们伴着我走过浪漫、空灵、典丽、朴实，跟着我读了“初生之书”《红婴仔》、看了“身世之书”《天涯海角》，现在也到了该翻一翻“死荫之书”的时候了。昔时的青春悲愁如此纯洁，都是真的；今日于沼泽丛林搏斗这般认分诚恳，也都是真的；完整的人生应该五味杂陈，且不排除遍体鳞伤。这是我的感悟。①
历时几个周末，终于把这个系列写完。看简媜的书已经半辈子了，从书架上悉数拿下每一本，叠起来是半米，简媜从十八岁写到五十岁，我从十六岁读到三十六岁。
勾起我很多回忆，便突然很想一一记录下来，一开始脑海中只有一两件事情需要记录，形式采取写作在前，摘抄在后的方式，后来一边写，一边重读，竟把半米高的散文集又粗粗的全读了一遍，好像那十六岁的文字又翻炒出三十六岁的味道，三十六岁才懂的人生体会到十六岁埋藏的伏笔。
第一篇写初识老师于青春年少，幻想与情愫之源头；没想到第一篇才出，第二篇即将启用的主角就在朋友圈下回复，剧透下集剧情，任凭故事预先在内心排练数十回，周末写的时候发觉已经没有一篇完整的文章可以匹配，遂节选几段夹杂贯穿。前两篇都写的稍做作。
第二篇出，第三篇的场景又被大学室友回复剧透第三集，然则第三篇是最难的，篇幅最短但是花费时间最长，多年从不曾提笔的红尘旧伤，揭开不易，尘封的记忆，早已习惯性的回避。这篇语句吊诡一些，有些卖弄的意味，所以读者最少。
第四篇实则试图描摹这一年多来的生活感悟，写之前把《红婴仔》和《老师的十二样见面礼》又重新看了一遍，所以拖了整二十天才出。这篇写的最不好，曾经在第二天有强烈的欲望重新写之，以“你”称呼丈夫，一来保持与前篇一致，二来可以打开视角，描述的语气可想而知顿时又变回细腻浓重的笔墨，便放弃了。（在简书上发表时修改了。）
放弃修饰成毛孔堵塞的甜是正确的，尤其是计划外的第五篇出，看到呕心沥血却一气呵成的最后一篇，得到读者热烈共鸣和转载，使我反复领悟到什么是单纯的“好文章”，故弄玄虚的揭示个人经历都是贪慕虚荣，向读者讨饭。情爱也都是浮夸的过眼云烟，人最痛的莫过于亲入骨髓的血肉之情，生之所恋，死之所念。并不是那些悲悲戚戚的细节感动了你们，我的读者们，是那些真挚，和最后对人生的感恩叫你们潸然泪下。
人生之难，不在于不知结局，在于知道最终逃不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还是得春花夏叶秋实冬枝的过下去。②
我这半生与简媜老师，相忘于江湖。
与破茧而出的少女，相忘于江湖。
与君子相交，相忘于江湖。
与红尘匆匆，相忘于江湖。
与渴念却无缘的一切，相忘于江湖。
与在天堂，前往天堂路上的，苦尽甘来，相忘于江湖。
完
水罐，2016年5月
①选自简媜《会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台湾版序
②选自简媜 《版权所有你的人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