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的老人

卖菜的老人

去年开始，我经常去一个菜市场买菜。我注意到在入口处有一个菜摊，摊主是一个老人，每次看他称菜时总是颤巍巍的，拿菜，找钱都那么的小心翼翼。虽然每次都要等待那么几分钟，因他动作不如别人麻利，但我还是习惯去那里买一点青菜。有一天，我再经过这入口处，发现摊档空着，那个卖菜的老人没来卖菜。我心想兴许身体不舒服吧，休息几天就来了。

一连数天，那个老人都没有出现。后来，那个青菜摊档变成了卖海鲜的，那个老人彻底消失了。直到现在一年过去了，那个老人或许年纪大了，家人不再让他做事。也或许，已经去世，只是经过时，我还能想起他的样子来，干瘦矮小，有些微驼的背。

在市场外面的大树下，原来有一个大娘在卖青菜。她说有些是自己种的，有些是她媳妇娘家放在她这里卖的。每次她都大声招呼我过去买，尽管她青菜上总是洒很多水，但我还是会买一些，每次三块钱的青菜，多几根少几根也无所谓。只是去年底回了老家之后再回来，大树下便不见大娘，走遍市场也不见她的身影。我在想，许是最近创文，流动摊档被赶来赶去，她年龄大了，受不了这种折腾才收摊回家的吧。

在进入市场的小路边，还有一个青菜摊，他卖的都是自己种的菜。他是本村里一个大叔，一生勤勤恳恳。大儿子沉迷赌博，小儿子年到四十还未成家，他半生辛劳的积蓄都帮儿子还了赌债。有时候路过，看到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守着面前一小框青菜，有时是一些白菜，一些不太好看的萝卜。有时是一些菜心，一些茼蒿，我总会买上一些。有时候下雨天，阴冷阴冷的，他也是穿着雨衣，蹲在那里，也不招呼顾客，就静静的等着。他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称菜的时候手有些发抖，已不是二十年前我认识的那个瘦高个大叔。我想，他这七十好几的年龄，本是含饴弄孙，静享天伦的年龄，却不管烈日暴雨的劳作，他是让我敬佩的人。回家的时候，父亲总说他卖的菜可比别人贵了。我说，没关系，就那三五块钱的青菜，贵就少吃几根，多了吃不完丢了也是浪费。

每次进菜市场总是匆匆的，两边卖的什么东西，我经常不知道，回家时母亲问起，我总懵懵的，回说，没看，没注意。可这些年老的卖菜人，我总格外关注，谁今天来了，谁突然消失了，我都清清楚楚。

也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守着一框青菜的大叔也将在这个市场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