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与失

作者: 润11秋 | 来源:发表于2019-03-20 11:21 被阅读0次

春天的雨是适合出行的,绿色嫩叶被洗净,更有梨花带雨,就连脚踏在泥地也比冬季的湿滑多了份温润。

撑着红色小伞,伞撑,把手也被红色包裹,如同开着的娇艳红花。

那是什么?老远就看到地上一个圆圆的东西,硬币大小,映着水渍淡淡闪着柔和银色。

“奶奶,钱。”

是一枚一元硬币,有许多次在马路上看到硬币我更多是无动于衷。然而,就在今天,这个下雨的早上,也许是春天的多情或是孩子的笑脸,自己心里也为他的意外之财高兴许久。

“你自己放好,别丢了。”

老人头上银丝夹杂着黑发,一如她给人的印象苍老而精神。她笑呵呵看着小孙子收好硬币,继续和邻居说着自己年轻时的见闻。

乡村是个好地方。当我们勤勤恳恳为了生活下去而不得不废寝忘食工作。这里的人进行着各自的娱乐,讨论着下一顿煮什么好吃的。

当我们辛劳半生手中还是一无所有,想着趁自己尚有余力安享晚年时,他们早已在玩玩乐乐中老去。

也许是天边的地平线让他们知道人类的渺小,也许是早晚的霞光让他们看清了世事无常,也许是脚下败与一秋的杂草,让他们及早就认识到精彩短暂,死亡才是生命的本质。他们就这样默默的,愉悦的,如同万物一般无声无息的存在,消失。

“钱怎么丢了?”

老人的声音含着威严,更多是年龄欺压,她厉声问着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你装进口袋里还拿出来,弄丢哪里了?!”

小男孩缩着脑袋,逃避着奶奶不停询问,硬币掉在哪里。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然谁会愿意受到别人这种质问。

天上的雨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止住,收好伞,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递给小男孩。

“给你拿着,不要再丢了。”

老人显出不好意思,一把抢过硬币塞回来,脸上爬满岁月的痕迹说:“给他再丢了,他不要。”

“一个硬币让他拿着玩吧,孩子大了,就别骂他了。”

“你是不知道他天天……。”

老人的话像她的眸子一样慈爱而干脆,里面又隐藏着无法表达的爱意。她又唠叨了几句孙子无理取闹的事,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这钱本来就是他捡的,丢了,就等于他今天没有捡到钱,您就别说他了。”

老人忽然笑开了,她爽朗说:“我也知道这个理,这不是他捡到了吗?又丢了我就觉得亏了。”

花开了又落,那花有没有开过?人来了又走,生命到底算不算数?钱捡了又丢,真的能当没捡过?

老人扯着孙子的手回家,说给孙子做喜欢的饺子吃,走着还是不忘责备两句。小朋友则是开开心心一走一跳,嘴里念念着饺子。

花开了又落,花是开过了。只是比起迎接它们的开放我们更喜欢叹息过快的凋零。就如同人们总是在小的时候向往长大,而在长大后向往童年一样。得与失之间,我们总喜欢盯着失去,无视得到。

摊开手,硬币凉凉的,柔和的光芒安静乖巧,我也捡到了一块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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