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血
最近,网上一篇《卖米》的文章被热转,作者以朴实的文笔,活现了卖米往事,贫穷与真情,感染了众多读者。读他人抒情文,忆自己年幼事,想起曾经“山穷水尽无路,柳暗花明村无”的幼年生活。
小时候,家里住的房子是1966年邢台大地震之后村里统一盖得,经过几十年,已经破败不堪,灰色的墙砖已经酥脆的没有了硬度,西屋用土坯打的墙皮,在一个雷电交加的下午,掉下来大块儿。
那一年,是1993年,爹37岁,娘39岁。不知哪来的底气,爹娘决定要拆掉旧屋盖新房,东拼西凑,这个亲戚500,那个亲戚2000,最终借了两三万元,经过一年多的拆、盖、装,一座結实的小二楼”领先”地矗立在了老宅上。
也就是从那时起,家里陷入了“经济危机”,除了“土里刨食”几无其他收入,我和姐上学的学费,家里买化肥、买种子的日常开支,使家庭犹如陷入了绝境。那几年,家人都没有添置过新衣服,吃肉都成了极为奢侈的事。记得有一次,小姨给了我们一只白鸭,除了把鸭架炖了,剩下的瘦肉,娘还用来包了饺子,足见这一顿肉多么来之不易。
也就是在那年,娘开始卖血。卖血在今天看来,当然是违法的。但在那个年代,这种现象却合理的存在着。村里有专门的“血头”,负责联系血源和买家,卖一次大概是500ml,能补偿三百元。
对于娘也加入卖血队伍,起初爹是反对的。他是村干部,本应反对这种陋习,如今却因贫穷,既无奈家境又无其它破难良策。
那是娘第一次去市里,她从未出过远门,要去的邢台市是地区驻地,离家百余里,如果不是为了家,即便这个城市再繁华对她也没有吸引力。
凌晨四点多,天还黑,娘就起床了。卖血怎么说也不是一件特别光彩的事情,早点走,见得人少一些。娘穿衣服、出门,动作都很轻,直到沉重的院门碰上,我才知道她出了院子。
中午时分,娘回来了。似乎一切都未发生,我们也不好问卖血的细节。只是她轻松的说,喝点糖水就好了。那时我就知道,自己尚且营养不良的她,用鲜血解决了一家人这个月的生活开支。 再后来,娘的血液总是在家里难以为继的时候,为这个家向外流淌着。直到两三年后,家里的生活逐步得到改善,才终于不用以“血”谋生。
20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楼也已有了旧相,爹因病已去世整4年,娘也从当年那个持家的女强人,成了60多岁的老人。走进新时代,享受着国家发展的“红利”,百姓的生活也实实在在盈实起来,“卖血”这一陋习也已消失殆尽,曾经苦难的生活应该是不会再重来的。事非经过不知艰难,回首过去感念双亲,我用这拙朴的文字,记下真实的曾经,只愿初心不忘,家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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