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仿佛是我的本命年,一年之内失去了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好吧,其实这2021年的最后一个月不管再折腾出什么花来我也不会怕了。
4月,从小带大我的姥姥走了,91岁。接到妈妈电话的那一刻,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大脑一片空白。妈妈说完第一句话,我愣了几秒,终于想起来要说什么,“骗人的吧”,“怎么这么突然”,电话那头妈妈哽咽地说,其实在医院住了几天了,今天上午还能有说有笑,吃了好多东西,说要出院回家住……“为什么住院的时候没告诉我”,我们都以为没事了……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我说,挺好的,没有折磨痛苦……这也许是人们说的回光返照吧。
赶到姥姥家的时候,她就这么冷冰冰地躺在那个塑料盒子里,放在客厅中央。面容慈祥,像睡着了一样。
亲人跟着去火化的时候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姥姥从伞下黑黑的阴影里抬过去,半晌回来以后就变成了长方形的小盒子。舅舅就这么捧着放回了客厅。我紧紧盯着那个盒子,想着人怎么就进到那里面去,等女眷在客厅终于能休息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走到了院里,抱着爸爸无声哭了,我怕妈妈看到又会难受哭。
三天的丧事好像梦一样就这样结束。
6月,我的顾虑让6个月的孩子离开了我……它明明在肚子里每天那么强劲有力地跳着,满心欢喜想来看看这个世界,因为我的执拗,一心想要领证以后再要它,一心想要它来到这个满是规则的世界“名正言顺”,因为我的一念之差,一条人命就那么没了,它被我亲手扼杀了……
身体上的疼痛时间会带走,可心里的呢?那段时间我放不过自己,甚至迷信的相信百度上的胡言乱语,相信它还会回来。可能到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吧。可笑的是我这个人一直都是什么都不信的,你若告诉我这世界有佛,我一定会逆着你的想法相信如果有佛那就一定有鬼。
从不喜欢小孩,不想生育,到真正有个小生命出现在肚子里时,思想一下反转了,哪怕孕前期天天恶心,吐,吃不下东西,再到中期它一天天在肚子里长大,挤得肋骨痛,找不到能睡觉的姿势,我还是觉得既然它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也做好了准备,哪怕什么都不会,都不懂。
精神上想的多了,满满的顾虑。我后悔了,可这代价太沉重了……
11月,我以为是它回来了,暗自开心。中间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住了两天院,输了保胎的药,出院以后小心翼翼地谨遵医嘱,不能多活动。
可它还是走了。28日,一切都是那么毫无征兆,8:00开始肚子疼,没有破水,没有见红。疼了二十多分钟我才后知后觉,从不敢想到害怕。打电话给他,他回不来……第一次叫救护车,原来救护车来得这么快,打电话催我出门,我疼得满身汗,衣服也穿不上,最后只得穿着睡衣下去了……
急诊的医生人很好,我没有家属陪着就去帮我充了卡,挂了号,一路用轮椅推到b超室,检查……又走专用通道进了住院部,手术室……折腾到下午,医生帮忙推进产房,输上液。下半身是麻木的,这会儿是终于不疼了……
全程除了回答医生问题没有一句话,亲耳听到没有胎心,羊水少了,问了它也回不来了。除了疼痛,我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任她们摆布。它就这么着急地走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麻药劲过去,我自己慢慢穿上衣服。
天黑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抽空过来,他不会说话,他也是难受的吧,只转移话题地告诉我还没忙完。脑子里所有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我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没摔,没活动,它就这么没了……
现在还在流产后在家修养,胀奶,恶露未净。好像废了一样,身体的疼痛会过去,可是心里的怎么过得去?自责也没有用。
两个你,都消失在28号……都说电影里的桥段是最狗血的,可是这狗血就发生在我身上,可悲又可笑。一年之内,老天爷,你就这么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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