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心
文/春生
二十年前大雪纷飞的那个午后,我踩着滑板,行走在大学校园教学区与生活区间的那座天桥上,对着同寝的伙伴宣言:
姐们,听着,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自由撰稿人。
瞧,雪天路滑,何况天桥,等不及姐们艳羡的眼神,与鼓掌欢呼,“哇呜,春你太有理想了!好棒耶!”我一屁股磕在生冷的方块大瓷砖上,那雪渣子一点不扛震,淤青黑紫的屁股足足疼了一个星期又七小时,如果应景,结合纷飞的大雪,与天桥底下属于校外的大马路上飞驰的汽车鸣笛,画外音可以配一段,“雪儿那个飘,姑娘那个悲。”
那时候我在干啥,做梦,美梦。学什么?人力资源管理,啥?对口人事部工作。见生人且脸红,嗓子闷,发不出蚊子大小音的人儿,怎么能想象有一天真她就做了人事工作,上下呼应,前后相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伺候一众老少爷娘们。
不敢想象,当然不想,为了给心一个家,不编造一个名头,叫自己妥帖下来怎么行,“自由撰稿人”,想一想就带劲,且仅限于带劲。
我开始码字,那会儿的大屁股电脑显示屏几乎占据了书桌所有,码字一行行,堆砌起字眼那是茶饭不思,洋洋洒洒,翻页再翻页。“春,你歇会儿来。”
“春你吃个饭呗。”
“春你不出去逛街么?”
不要。
然后那台我姐淘汰下来的旧电脑罢工了,码下的第一部我早忘光了剧情的什么玩意儿就那么锁死在青春的记忆里。
写作是为了什么?
到今天我有了答案。笔,它时不时站起来,跑出一个字,溜出来一段,两段,第三段。
构思,情节,人物要素,时代背景。不,并没有,写作可以和这些没有关系。写作,就只是写,今天写下一个游侠,明天一篇意识流转,后天邻居晒台上未收的被子,大后天天空的鸟展翅,划破长空,被汽轮的烟呛挂了,跌落在银河。
你说什么,逻辑在哪里,理念是什么,方向呢?为什么要有逻辑,为什么要有方向,理念不正存于写作之中么,一定要拿到明意识来么。人生的路有逻辑吗?守着绿灯过马路的大婶儿怎么就突然横飞了出去。八零年代出生的人,到今天,儿时定下的方向在哪里呢?时代巨变,没有招呼,一浪接一浪,好像那台大屁股电脑横亘在桌面之上,翻页了好多篇,然后就嗝儿屁了。
写,就像早年那个豪言壮语的天桥摔跤妹,“耶,自由撰稿人。”啪,摔倒。摔就摔呗,人生不甩开拐杖,独自个儿多摔个几次叫什么人生呢。
自由是什么?写,就是自由,写的这一刻,我心自由,这不为什么人而写的诗篇,文章。写,是心的安歇,举笔,我心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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