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的身体已经倾斜
我们却不是他的墙
清早正睡香中,一通电话响起,大姑姐喊我们起床喽。昨天一起商量了把公公带去养老院的事,今天得带公公去看看,看看他愿不愿意。
起床洗漱,望了望窗外,楼下大马路车辆们已经忙的穿梭不停,有撑伞的行人三三两两走来。才注意起路面湿漉漉着,下雨了。雨丝划落到地面的水,溅起大水花小水花,天呜咽着,雨越来越大,像是天在替老人说着大无奈。我打开窗户,刚想吮吸一下新鲜空气,一阵扑面而来的清新,清爽地拂过头。
完了,我们没伞,要怎么出门?等到雨点见小,我们下楼,屋外又滂沱大雨了。我们止步在宾馆前台门口,跟宾馆老板寒喧了几句,心到下雨的不方便,老板随即拿出不把还九成新的大伞。跟老板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去年过年就来住了十多天,现在又一星期,就像一个老朋友。撑着伞,拐进巷子,看着雨落,听着伞上“哒哒哒哒”的雨声,踏着水花,赏着一路的雨中巷子小景,我们走到大姑姐家小区门口。
点了一碗抄手下肚,到四川不吃抄手,感觉白来。大姑姐和公公已经叫了车在等候。不好意思在慢慢享受早餐,一起坐进车里,去陪公公去看养老院。由于我们这些儿女打工在外不在身边,公公一个人喝酒没节制,老是喝了酒不吃饭。身体已经严重警告了,必须得有人照顾到他,管到他,所以我们才商量让公公去养老院,也经过公公同意的。
一路大坡小坡大长坡急坡,司机的车速都没慢过,俨然是一个跑惯山路的老司机。好像拐进了荒野森林,除了一条能开车的路,不是树就是树或草。车子冲上一大高坡后到了一个大院子,大姑姐说到了。
楼房台阶口有一个很长很大的花坛,有很多漂亮的花开着正盛,有花盆的,有直接种花坛的,让人心情一下荡漾了。院子南边儿又两张竹编方桌,每张桌旁四张竹编椅,被大雨棚遮去了雨水。再南边是锻炼器材,四周也是很多树。出来一个穿着白色防晒服的女人,五六十岁,听我们说想看看环境,高喊了一下什么一,出来一个40左右的青年男子,满脸的亲切微笑,看不到一点院长的威严。公公被搀扶着走进后幢大楼,我们随后跟进。看着一行人进了一个房,看见一能挂墙的大电视机,下面一个长矮桌,没放什么东西。对面左右两张床,中间隔着一张床头桌,床头桌上方是一个大窗户,边边还有一个大衣柜。整屋子不见灰尘挂帅,整整齐齐,只没有被褥还没人入住。
公公看了看,没说一句话,走出来看,有出来透风的老人坐门口。便也慢慢慢慢走去那屋前,他要去给自己找一个能和自己摆的上“龙门阵”的人,大姑姐也紧随其后。跟老人们聊天唠嗑,问问身体健康。好一会儿,公公出来了。走到车边,说回家,他要五月十六才来入住。握起院长的手,说需要院长的照顾了。计程车司机点火,一行人又坐进车子,驶到家,下车,进小区,进家。
公公还在缓冲中,我们也在缓冲中。作为老人,进养老院过自己的生活,心里一下是难承受的;作为儿女,送老人进养老院,内心多少有自责的。可是无可奈何,生活逼迫。公公说,进去之后没个手机怎么联系你们。于是大姑姐和姐夫驾起摩托,直去老家给公公拿手机去。又说没包包装,我们又提醒大姑姐拿包。一阵鼓捣后,公公说,他要去养老院去晌午。院长说过,喜欢的话,可以先试住一星期,不要钱。我们又通知大姑姐,打电话给院长。公公摸进自己房间装了一袋衣服,坐着沙发上又叫我摧,着急说我们忽悠。直到大姑姐回来,又打上车,上养老院。
走进餐厅,已经过了午餐时间。管理人员还是拿来一大盘菜,有猪肉、大茄子、青菜、鸭肉、炒蛋,还有一碗清淡的汤。公公吃着,大姑姐出去看房间需要什么。我坐在公公桌对面,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舍和凄凉。像我爹住进养老院,我舍不得放他一个人进来。孤单的人是自己没关系,孤单的是亲人,那种孤独会无限放大的可怜着。
陪公公吃完饭,走进他的房间,院长叫人抽掉了一张床,房间一下空间大了。又拿来新的被褥,整理好,公公就迫不及待坐在床前了。
好像还少了很多生活用品,毛巾、牙膏、牙刷、纸巾、卷烟、
酒、鞋、袜子、雨伞,我们又下山去,又上山来。总算把公公安顿好了,试住一星期。
小时候总觉得父母跟超人似的无所不能,到现在,自己都到父母当年的年纪了,才领悟到父母的无所不能是为保护我们的无奈强撑。他们老了,那种超能力不知不觉中消失。而我们,这些子女对着年老的父母,却是有各种理由,最大理由是还要为着孩子各种忙,各种忙。各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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